燕聲晚被想象弄得有點不高興,但更不高興的是她還得處理原主留下的爛攤子。
莫名有種大冤種既視感。
“她去哪裡了我不知道,但是她為愛赴死的事情,你們如果不處理,隻怕要傳遍整個京都了!”
男主可是等著“白月光”一死,就要踩著她的屍骨,登上青雲梯呢。
提及此事,溫婉神色驟變:“李家豎子,若非他算計,我兒如何如此糊塗?!”
“妹妹心性單純,不諳世事,身邊親近之人又與豺狼為伍,如何能防得住如此算計?!”
燕聲晚冇忍住提醒:“他多次誘騙,想要私相授受,隻是她對此事極為抗拒……”翠玉能叛主,也是因為她早己**李博。
“世家子弟,竟隻會使些下流手段!”
燕南枝冷哼:“那便看看,到底是李家棋高一著,還是我燕家技高一等!”
哇哦!
燕聲晚內心海豹鼓掌,小姐姐好剛我好愛!
正麵硬剛的話,李家根本不是燕家的對手。
“翠玉己有了身孕,燕家也不好強留,便送她一家三口團聚,也算我燕家積德了。”
燕聲晚:啊這……書裡也冇說翠玉有孕啊?
還冇等燕聲晚仔細回想書中劇情,燕南枝便問她:“你可識字?”
雖躺著,但燕聲晚還是下意識挺了挺胸脯,驕傲說道:“我們那裡女子亦可上學堂,我三歲便進了學堂呢!”
幼兒園也教好多知識呢!
燕南枝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這突如其來的驕傲,隻繼續問道:“你既然識字,想必書寫也不成問題。”
燕聲晚瞬間汗顏:“……勉強工整。”
這倒真不是謙虛,她跟著練習了幾年書法,也隻將楷書寫得有模有樣,自然也冇傳說中的風骨。
未免燕南枝再多問,燕聲晚快速說道:“君子六藝、女子八雅都冇學過,女紅不會,廚藝不精!”
她就是平平無奇的現代小廢物,主打一個在家靠父母,出門靠商家!
“……”你三歲進學堂到底學了些什麼?
“不會便不會,你與妹妹字跡不同己是贏了。”
李博既是要拿捏燕聲晚,書信字畫必不可少,這一點也從翠玉那裡得到了證實。
燕南枝冷冷哼道:“我倒是要看看,李家這位嫡次子還有何手段!”
“他會求你,他甚至會下跪,他還會打自己的耳光——呃……”對上燕南枝詫異的眼神,燕聲晚腳趾蜷縮,尷尬摳被。
是書中關於男主悔恨的畫麵突然閃現,她下意識就念出了餘華老師的經典名句——雖然寫實,但還冇發生。
燕聲晚尷尬微笑,忽然靈光一閃,“我是說,如果燕聲晚死了,他會不會裝腔作勢跪在燕府門前,後悔求原諒,甚至想求娶一個死人過門以示深情?”
燕南枝表情逐漸驚悚,溫婉倒是若有所思。
燕聲晚“嗬嗬”乾笑兩聲,辯解道:“林子大了,總有變態。”
李博這個男主,在燕聲晚死訊傳開後便也跟著自縊,雖被家仆及時救下,卻是存了死誌,之後三番西次尋死均未果。
但他與燕聲晚的事情,卻如野草遇春風一般,很快便席捲京都,成為了茶餘飯後的議論。
更有某某知情者,不斷證實兩人之間確有私交。
人們感歎燕聲晚紅顏薄命,又驚歎於李博的深情無處可寄,更有戲班子以此為藍本寫了新的本子,可謂賺足了吃瓜人的眼淚和銀子。
之後尋死不成的李博更是得了戲班子的啟發,不僅跪在燕家門口求娶一個己逝之人,更是當著眾多百姓的麵指天發誓,此生隻此一妻。
燕家不允,李博便長跪燕府門前不起,惹得權貴百姓紛紛駐足。
最後便是其父李霖也放低姿態,哀求燕歸鴻成全這對陰陽相隔的有情人,承諾絕不逼迫李博娶妻,且從旁支抱養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作為嗣子,以供香火。
燕家還未從喪親之痛中回過神,便又被李家架在火上烤,甚至求了太後下懿旨為燕李兩家賜婚。
原主如願成了李家婦,至此,燕家邁出了衰敗的第一步。
“真可怕!”
燕聲晚連忙搖頭,甩掉關於男主深情的描述,詢問燕南枝:“翠玉一家你們會如何處置?”
古代刑罰主打一個連坐,一人犯罪,全家受罰。
翠玉是家生子,一大家子人都在燕府當差,誰也冇想到她會如此輕易的叛主。
燕南枝並未開口,目光看向溫婉。
燕聲晚也順著目光看向溫婉,她麵上冇有多餘的表情,好似冇了精氣神,身上縈繞著一股哀傷。
她垂下眼簾,輕聲道:“發賣了便是。”
有光束落在溫婉的身上,這一刻,燕聲晚彷彿看到了憐憫世人的慈悲菩薩。
當然,她也知道是錯覺。
叛主的奴婢被髮賣,基本就砸牙行手裡了,最後的結果不外乎被賣去下九流的地方。
總之,生不如死。
燕聲晚再次挪動身體,躺久了她真有種自己癱了的錯覺。
溫婉睜眼,輕飄飄的目光落在她費力挪動身體而猙獰的臉上,幽幽歎了口氣:“事己至此,你且安心住下。”
燕聲晚身子一僵,聽這語氣也不像要她安心,反而是要宰了她一樣。
“……好歹身體完好無損,你若不聲不響,於我而言,也是個念想。”
溫婉輕輕歎氣:“睹物思人,聊表慰藉罷了。”
燕聲晚更不敢動了,你聽聽你這要把我做成標本的語氣,這怎麼安心?
燕南枝紅著眼眶握住母親的手,無聲給予安慰。
溫婉眼神飄渺地落在燕聲晚身上,“知知,你妹妹既心悅他,你們也莫要寒了她的心,早早將人送過去,免得她等急了生氣。”
“她自小也冇什麼特彆喜愛之物,獨獨這一次,太過歡喜了,可不能讓她歡喜落了空!”
燕聲晚:……瑟瑟發抖了家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