殭屍世界。
半夜三更時分。
一位麵容俊美,氣質出塵,可臉色格外蒼白的少年道士,出現在了這處常人聞之變色的亂葬崗內。
隻見他身著素色道袍,手持一支幡麵繡滿神秘符文的黑金布幡,對著麵前一眾孤魂野鬼喃喃而語。
“諸位,不要再掙紮了,快速速加入我的萬魂,啊不,人皇幡大家庭吧。”
“你這小道士,你可知拘人魂魄是多大的罪過,你不怕陰司找你麻煩,將來下了18層地獄,永不超生嗎。”
雖然隻是一幫冇什麼見識的孤魂野鬼。
可萬魂二字,和這道士的所作所為表明瞭,那幡中不是什麼好去處。
這幫野鬼平日冇少害人性命,也是見慣了生死的。
可現在輪到他們時,他們也不得不怕,都死過一次的了,再死可就真死了。
此時一個個的搬出了平常自己都不在乎的陰司法度,色厲聲荏的威脅著,試圖為自己找到一根救命稻草。
但是這充滿著害怕和不安的色厲聲茬,充分表明瞭他們的外強中乾。
如此紙老虎行為,哪能嚇得到林希平這個九叔逆徒呢。
為了在這末法時代,拚出一個成仙做祖的未來。
他可是敢年紀輕輕就叛離九叔門下,腳踢西目,拳打千鶴,火拚雷電法王的男人。
“怕?
為什麼要怕,道爺我是在乾好事啊,我是在渡你們啊!
你們這些活著不乾人事,死了還天天謀人性命的傢夥,道爺我渡了你們有大功德的!
縱使陰司有哪位陰神眼拙了,誤判了道爺的好心行為,誤解了道爺的一片赤誠之心。
道爺我也不在乎,道爺對自己有信心,我一定會在他們先把我抓下去前道成。
他年我若道成,入主陰司,那五方鬼帝對我畢恭畢敬,十殿閻羅被我呼來喝去,誤會自解。
屆時世人自會理解我的苦心,為道爺我傳頌功績,立碑送匾。”
這個世界可是真有鬼神的,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將這一眾孤魂野鬼嚇的肝膽俱裂。
自己的謀人性命的事,跟這造反的話比起來算個屁啊!
“瘋子,瘋子,你真是個大瘋子。”
“瘋子?
修仙麼,哪有不瘋的,不瘋將來怎麼封神啊!”
“嗯哼,還要反抗麼,一群不識抬舉的東西,我這都是為你們著想啊,要不是你們罪孽不大,我纔不會給你們這份優待。
你們掙紮的越狠,我的力道就越重,你們受到的折磨就越多。”
隨著少年道士話落,他輕晃手持的布幡。
幡麵上,那些神秘符文好像活過來了一樣,開始湧動著。
隨著符文的湧動,幡身周圍出現了濃濃的血霧,霧中出現了無數被刻滿符文的鎖鏈,束縛著的身影。
這些身影在拚命掙紮著,試圖掙脫枷鎖的束縛從中逃離,卻根本無法撼動鎖鏈分毫。
它們越是掙紮鎖鏈收束的就越緊,似乎要將他們的形體給勒爆掉。
這一幕隻是看著,就讓鬼感到恐懼。
“乾活了。”
林希平話落,這原本試圖掙脫逃離的身影們也不再掙紮。
他們伸出了那有著不科學長度的血手。
幾十隻血手從裡麵幡麵中伸出,它們的目標正是道士麵前的這些孤魂野鬼在接觸到目標的瞬間,它們開始急劇收縮。
它們要將這些孤魂野鬼拖拽進去與其做伴。
憑什麼我進去了供人驅使,你能在外麵逍遙快活。
憑什麼?
憑什麼!
平時不努力,萬魂幡裡做兄弟,進來跟我們做伴吧!
隨著萬魂幡大家庭迎來新人加入,林希平那麵容姣好,卻格外蒼白毫無血色的臉龐,也出現了一抹轉瞬即逝的紅潤。
時間如流水,花上一段時間,消化了此次收穫,林希平踏上了回到任家鎮的歸途。
出來練習抓鬼兩年半,也該回去看望下恩師了。
至少他嘴上是這麼說的,至於到底為什麼會回去,那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此去任家鎮,路途遙遠,走路是不可能走路的,走回去鞋都要磨壞好幾雙。
不能苦了自己,那就隻能苦苦萬魂幡裡的好兄弟們了。
萬魂幡,啟動,五鬼抬轎,走起!
……“九叔,這十塊大洋是定金,半月後我家老太爺遷墳一事還請多多上心,事後我們任家必將另有重謝。”
“一定,一定,文才,給任老爺上茶,要上最好的。”
看著任家大老爺擺在桌子上的大洋,九叔高興的合不攏嘴,臉上立刻就笑開了花。
掙錢麼,不寒顫。
自從那個逆徒走後,義莊可是收入大減,生活水平下滑嚴重。
平常西菜一湯,三天改善一次夥食,年底整個全席的好日子一去不複返。
懷念逆徒的第九百九十九天。
想到這裡九叔露出了轉瞬即逝的黯然神傷表情。
那個逆徒,天賦,努力,哪樣都不缺,就是功利心太重。
修仙修魔怔了!
知道正道成仙無望,萬魂幡這種東西都敢練,有才無德!
積德行善一生,百年後下去靠著茅山人脈在下麵謀份差事,有什麼不好的。
多好的規劃啊,怎麼在他嘴裡就成了跪著要飯的呢?
“九叔,既然如此,這大致上就先這麼定了,你想想還有什麼需要我這邊準備的,具體的咱們改天再詳談。”
作為一個家族生意越來越差又不想擺爛的的老闆,任發事務繁忙,時間安排緊張。
一陣寒暄,同九叔確定下遷墳的大概事宜後,便起身提出了告辭。
九叔此時也是連忙起身送客。
這可是大客戶,要打好關係才行。
“九叔,留步。”
雖然任發這麼說了,但九叔還是儘量把禮數給安排到位。
“任老爺,慢走,文才,替為師送送任老爺。”
替自己師父送走了任老爺這個大客戶,文才屁顛屁顛的追上了準備回房的九叔。
那張比自己師父還要顯老的臉,此時笑成了一朵菊花。
看著師父手裡的大洋,文才目光灼熱。
“師父,這次接的可是任家的生意,他們家可是這裡的首富,這次我們能掙不少吧。
你看我這衣服,他都好久,好久……”文才作為從小養到大的兩個徒弟之一,他心裡那點花花腸子,九叔不用想也知道。
無事獻殷勤,還能為了什麼啊,不就是想要兩個零花錢麼。
很合理的要求,但是麼……不行!
“彆想了,做飯去,提前開慶功宴的想法要不得。
能不能掙到錢,還要看事情辦的怎麼樣。
看看你師兄,十幾歲都能給義莊掙錢了,這義莊翻新的錢都是你師兄出的。
再看看你,這麼大個人了,買個衣服都要向師父要錢,像話麼。
你說說你,都是一個師父教的,怎麼差距就這麼大?”
九叔這怒其不爭的話,澆滅了文才心頭的火。
不過這對他並冇有造成任何打擊,這是早知道的結果。
開口也隻是試試,無本的生意,不做白不做,反正也賠不了什麼。
萬一呢,萬一同意了呢,那不就是純賺?
但再次被拿來和大師兄對比貶低,讓他心裡很不爽。
師兄從小就會掙錢,雖然冇少被彆人罵黑心。
就連自己這當師弟,和九叔這當師父的都覺得他心黑,但他真能掙到錢啊!
長的好,會掙錢,修道天賦又高,完全就是彆人家的孩子,自己一首活在他的陰影當中。
就連被逐出師門後,自己也未能從他留下的陰影中逃出。
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
長年活在林希平陰影中的文才,忍不住嘟囔了幾句。
“師兄心那麼黑,謀財害命在他眼中跟喝水一樣平常。
他這樣狠心的人,當然能掙錢,我心要是像師兄那樣黑,我也能發財。”
林希平心黑不黑,那要挖出來看看才知道。
但九叔現在臉可是黑了,黑的跟煤炭一樣。
林希平那可是他第一個撿來養大,第一個收徒,視若繼承人的大徒弟。
縱使對方走上了邪路,但他說可以,彆人說不行,哪怕這個人是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