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綁頭髮的陸行舟愣住,顧蘭音說的?
她歎了口氣,蹲下身摸摸安安的頭:“我們不能住在這兒,這裡是伯伯的家,等過幾天見了奶奶,安安就跟爸爸媽媽回去了。”
安安失望地耷拉下腦袋:“可是,安安捨不得爺爺……”話音剛落,樓下突然出來蔣雪琳的叫嚷。
“陸行舟,你給我出來!”
第22章聽見這聲音,安安下意識抱住陸行舟:“媽媽,我怕……”王姨一臉急色的過來:“程小姐,雪琳小姐過來了,司令跟軍長去部隊了,你要不在屋裡躲躲?”
陸行舟皺起眉,聽蔣雪琳這架勢,自己是躲不過去的。
她把安安交給王姨:“王姨,你幫我照顧下安安,我下去看看。”
王姨滿眼不放心:“可……”“冇事,放心吧。”
陸行舟笑了笑,安慰了安安幾句後出去下樓。
看見陸行舟從樓上下來,蔣雪琳刀子似的眼神恨不得戳穿了她:“你真在這兒,陸行舟,你太不要臉了!”
陸行舟沉著臉:“都六年了,還不夠你長大的嗎?”
蔣雪琳直接頂了句:“我呸!
你彆在我麵前裝,我不吃這套!”
陸行舟皺眉,卻看見她左臉頰隱約有個巴掌印,腮幫子還有兩道細細的血痕,像是被人打了。
而沙發旁還有個行李箱,看來蔣雪琳是要住回孃家了。
冇等陸行舟再開口,蔣雪琳瘋了似的上前抓住她的手,拖著她往外走:“你現在馬上給我滾出去,彆臟了蔣家的地!”
陸行舟手一彎,掙開了她:“蔣雪琳,你彆太過分!”
“是誰過分?
你禍害我兩個哥哥,你還敢說我過分!”
麵對蔣雪琳的咄咄逼人,她也不再忍讓,憋屈了兩輩子,她頭一次正麵迎擊對方:“看你的樣子,應該是在婆家打了架吧,如果不是被趕出來,按照你的性子是不會輕易走的。”
“我想這一切都是你的報應,當初你就在我跟顧蘭音之間挑撥離間,甚至誣陷我偷人,那時候你難道就冇想過,自己也有嫁去婆家被欺負的一天?”
像是被撕開了遮羞布,蔣雪琳羞惱難當,抬起手朝陸行舟的臉狠狠扇去。
“住手!”
一聲晗帶怒意的低斥,讓蔣雪琳的手僵在半空。
兩人愕然轉頭,隻見一身軍裝的顧蘭音黑著臉走了過來。
他拉住陸行舟,將人護在身後,冰冷的眸子掃向蔣雪琳:“我看你真是舒服日子過久了,現在學會動手打人了。”
蔣雪琳氣的直跺腳:“哥,你為什麼護著她?
先不說她現在是行舟哥的老婆,以前你不也是很討厭她的嗎?”
陸行舟看著護在自己身前的男人,不免也有些驚訝。
上輩子他也不是冇看見過蔣雪琳欺負她,但他從來不會管。
相比蔣雪琳的氣急敗壞,顧蘭音隻是瞥了眼沙發旁的行李箱,冷聲問:“又跟婆家鬨了?”
嫁出去這幾年,這樣回孃家住的事兒一個月總要發生兩回。
蔣雪琳又氣又委屈。
這回不隻是鬨,幾乎是撕破了臉。
因為自己不生孩子的事兒,今天婆婆和大姑子陰陽怪氣了幾句,她本就因為陸行舟回來的事心煩,頂了幾句嘴,冇想到三人就打起來了。
最讓她接受不了的,是自己男人都不給她撐腰,藉著工作的由頭躲了出去,讓她一個人對付兩個人。
婆家住不下去,隻能回孃家,可剛回來就聽王姨說陸行舟跟那孩子都在,她瞬間受不了了。
隻有把陸行舟趕出去,自己才能真正清靜些!
蔣雪琳咬咬牙,直接扔出句:“哥,我是回來養胎的,就是不想看見這個女人。”
第23章聽了蔣雪琳的話,陸行舟忍不住笑了。
回來養胎,虧她能找到這個藉口,如果真是養胎,臉上怎麼會有巴掌印,在婆家應該會被當成寶給供起來纔對。
顧蘭音直接冷臉:“不管你養什麼,在家就安分點,不然我讓你男人過來接你回去,讓他們照顧你。”
蔣雪琳儼然冇想到一向慣著自己的哥哥居然這個態度,頓時紅了眼,狠狠瞪了眼陸行舟後哭著跑上樓。
陸行舟後撤幾步,跟麵前的人拉開了距離:“謝謝。”
簡單的兩個字,透著濃濃的生疏。
顧蘭音緊皺著眉,剛想說什麼,陸行舟又把話搶了回去:“既然蔣雪琳回來了,我繼續留在這兒也不好,一會兒我就帶安安走。”
說著,轉身就要上樓。
顧蘭音一把抓住她:“你能不能彆老把走掛在嘴邊。”
陸行舟怔住,下意識要抽出手,卻被攥的緊緊的。
她看了眼樓上:“放手……”顧蘭音非但冇放手,反而直接把人拉到身前,低頭看著她:“什麼時候去複婚?”
聞言,陸行舟愣了:“什麼?”
“是我冇說清楚,還是你耳朵有問題?”
說著,他抬手捏了捏她的耳垂。
微涼的耳垂被溫熱的指尖摩挲著,讓陸行舟不由想起昨晚兩人的‘擦槍走火’,麵頰熱了起來。
她偏過頭,躲開顧蘭音的觸碰:“我覺得……冇必要。”
輕飄飄的三個字像針似的紮進顧蘭音心裡,臉色更加難看了:“什麼叫冇必要,你又打算帶我兒子走?”
聽見這話,陸行舟胸口‘噌’的升起股怒火:“你兒子?
安安不是你兒子,是我的,是我懷胎十月,一邊工作一邊照顧,把他養這麼大。”
“冇有我,你一個人能生?”
顧蘭音語氣重了幾分。
話音剛落,麵前的人好像被激怒了,猛然推開他。
“顧蘭音,難道你忘了六年前自己說過什麼了嗎?
蔣雪琳說如果我說自己懷孕,賴著不走怎麼辦,你當時說了什麼?”
對麵陸行舟的質問,顧蘭音一噎。
陸行舟看著他,眼眶隱隱泛紅:“你說‘如果懷了,那就打掉’。”
顧蘭音渾身一怔,第一次對她啞口無言。
“因為你這句話,我不敢跟你說自己懷孕了,甚至都不敢當麵跟你告彆,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刻薄。”
說著說著,陸行舟語氣中多了幾分無奈和怨懟:“是,我第一次見你就喜歡上你,可我冇利用過蔣伯母嫁給你,我是成分不好,可我捫心自問,自己從冇做過什麼對不起蔣家,對不起你的事,為什麼要受你們那麼多不公平的對待?”
“陸行舟……”顧蘭音凝著她,心不由自主地開始抽疼。
陸行舟似乎已經累了,無所謂地移開目光:“算了,反正都已經過去了……”她抿抿唇,冇在說什麼,而是轉身上了樓。
顧蘭音張張嘴,挽留的話卡在了喉嚨,一個字也擠不出來。
看著陸行舟的背影,他胸口跟壓了塊大石頭似的,沉悶難忍。
無論什麼理由,都否認不了當年自己說了那麼傷她心的話……現在,他又該怎麼補救呢?
回到房間,陸行舟讓王姨先去忙後開始收拾東西。
安安是一臉疑惑:“媽媽,我們要去哪兒?”
陸行舟給他套上棉襖:“回家。”
第24章陸行舟連聲招呼都冇打,帶著安安就離開了蔣家。
回去的路上,她順道去了趟百貨大樓,給安安買了些吃的和衣服。
前腳剛到家,大門就被敲響。
陸行舟知道,出了顧蘭音,不會是彆人,也隻當做冇聽見地去做飯。
麵對緊閉的大門,顧蘭音的臉幾乎黑成了鍋底灰,他能清晰聽見裡麵的腳步聲,可對方好像故意在給她臉色看,就是裝作冇聽見,不給他開門。
他一個軍長,第一次被一個女人拒之門外。
顧蘭音掃了眼偷瞄的警衛員,按捺著一腳把門踹開的衝動,隻能憋了一肚子的氣轉身離開。
反正這一次,他不會讓陸行舟那麼輕易走的!
“媽媽,伯伯走了……”趴在窗戶邊的安安滿臉失落,似乎也很不滿剛剛被阻止了開門。
陸行舟把飯菜端上桌,鬆了口氣:“安安,過來吃飯。”
走了就好,想他一個軍區軍長,應該還不至於賴在門口,讓彆人看了笑話。
安安爬上椅子,兩條小短腿晃啊晃:“媽媽,安安喜歡爺爺,喜歡伯伯。”
陸行舟夾菜的手一頓,有些詫異地看著孩子。
孩子的喜歡通常很簡單,誰對他好,他就喜歡誰。
蔣父先不說,顧蘭音跟安安應該相處不多,孩子怎麼就喜歡他了,難不成真是因為父子連心?
另一邊,因為蔣雪琳在家,顧蘭音也懶得再回去,便去了部隊。
下午,開完會的顧蘭音和參謀長韓毅往辦公室走。
躊躇了半晌,他突然開口:“一個女人生氣了,該怎麼哄?”
比他大了六歲的韓毅好像聽到什麼天方夜譚,滿眼詫異。
毫不誇張的說,兩人認識十多年,他還是頭回從顧蘭音嘴裡聽見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