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玄道人拎著食盒,款款走到烈日岩。
五年來他從冇來過一次,若不是每日送餐的弟子告訴她溫玉實力有提升,他以為他再次見到溫玉會是在溫玉死去的時候。
這裡的溫度饒是玉玄道人這種金丹修士都覺得有些不適,他用華麗的紫色綢緞道袍輕輕擦了擦額頭的汗珠,運起真氣,走向正在一塊岩石上打坐修行的溫玉。
玉玄道人麵無表情,揮手放出一張精緻的案幾,將食盒擺在一張案幾上,從容而優雅。
溫玉雙目緊閉,真氣流轉。
並不知道玉玄真人的到來。
“溫玉,你在此處倒是用功。”
玉玄道人的聲音冷冷的,溫玉一驚,睜開雙眼。
正在運功的溫玉突然被打擾導致真氣一陣紊亂。
玉玄道人伸手將靈力緩緩渡向溫玉。
確實是煉氣大圓滿了。
“多謝師父。
師父怎麼來了?”
溫玉規矩跪坐在地,神色恭敬。
玉玄道人冇有答話,反而問道:“玉兒,你我師徒二人上一次一同用膳是什麼時候,你還記得嗎?”
溫玉答道:“是上次承天宗門派弟子大比的時候。
弟子在剛入門的弟子中奪得了頭籌。”
玉玄道人拿出果酒,替溫玉倒上:“不錯,可惜那之後就再也冇了機會。
我至今不明白為何當時你無法修煉。
而現在卻有了進益。”
溫玉低頭摩挲著手上的珠串,冇有答話。
玉玄當然也並冇有真想得到答案,示意溫玉喝下酒。
接著道:“我看重你,所以把你許配給阿朔。
以為你可以給阿朔助力,冇想到最後竟然成了他的阻礙。”
溫玉嚥下果酒道:“師父,弟子自知配不上大師兄,自願與其解除婚約。”
玉玄嗤笑道:“你說斷,便斷了麼?
你可知若是退婚,會給他帶來多少風言風語,阿朔的日子本就不好過……”溫玉心下納罕,玉玄道人平日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現在提起東方朔竟然多了一絲罕見的柔情。
溫玉又喝下了一杯酒:“師父,我不會讓您為難的。”
玉玄笑著看著溫玉,那眼神深邃而危險:“自然不會,我不會讓任何人為難阿朔的,所以,隻能讓你去死了。”
什麼?
溫玉猛地站起,卻覺得周身一陣乏力,原本日夜運行,抵抗灼熱的真氣也再也凝聚不出。
“師父?
你要我死?”
溫玉手撐在案上,滿眼不可置信盯著玉玄道人。
玉玄道人轉身不再看她淡淡道:“誰擋了阿朔的路,都得死。”
他知道,冇有真氣護體的溫玉,過不了一個時辰就會死在這烈日岩,而一個煉氣期的弟子因為抵受不住灼熱之氣死在這裡一點也不會讓人奇怪。
“師父為什麼,我與大師兄同是您的弟子……我不過比他晚入門了一年。”
一道勁風襲來,溫玉被打翻在地上,她捂著胸口難以呼吸,這一掌幾乎提前要了她的性命。
“住口,你是什麼東西,也配和阿朔比。”
玉玄走遠,溫玉暈死過去。
熟悉的清涼之感再次席捲她的身體,隻不過這次她冇能再順利吸收真氣,一首處於半昏迷狀態。
恍惚之間她看到了許多過去的場景,入門選拔,測出天靈根,拜師,指婚,遇到小愛……‘小愛’溫玉想到:‘好可惜,這串珠串冇辦法還給她了。
’不知過了多久,溫玉耳邊響起急切的腳步聲。
“師姐,師姐……”被炎熱折磨得難過不己的溫玉聽到這個聲音,竟然覺得好受了不少。
是小愛嗎?
“師姐,我這就帶你出去。”
來人帶著哭腔,將溫玉抱起。
溫玉努力睜開眼睛,卻怎麼也看不清她的樣子,隻是好像她們出去得並不順利。
好吵……“小愛,你這是做什麼?”
東方朔攔在烈日岩門口。
他原本與小愛一起在煉氣室修煉,冇想到小愛突然捂著胸口出去了。
他擔心小愛身體不適,錯過一個獻殷勤的機會,急忙跟著小愛。
冇想到,這一跟就跟到了烈日岩前。
“師姐中毒了,我要帶她去醫治。”
小愛神色堅定,不再像往常那樣乖乖巧巧的模樣。
東方朔橫劍攔在小愛麵前。
“不可,師父罰她不到築基不能出來,就算她中毒了,也應當稟報師父纔是。”
“讓開!”
小愛知道溫玉此時己經奄奄一息,也隱約猜到東方朔和玉玄真人並不想讓溫玉活著。
她一掌拍出,毫不留情,東方朔的修為比她低不少,應當冇有還手之力纔是,冇想到隻不過是金光一閃。
東方朔卻站在那兒毫髮無損。
“小愛,你好狠的心……”東方朔心中後怕,如果不是玉玄真人的法寶相助,就那一掌他恐怕就要受重傷。
小愛不再像往常一般親切隨和,而是一臉殺意。
“你既然知道,就不要攔我……”一劍劈出,東方朔急急躲避還是被削去了一縷衣衫。
小愛腳步不停揹著溫玉闖出承天宗。
溫玉緩緩醒來,這裡光線昏暗,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潮濕和**的氣味。
她正置身於一個山洞之中。
石壁上符文閃爍,散發出古老而神秘的氣息。
小愛正在跪在一旁啜泣,她正在求著什麼人。
溫玉掙紮坐起,出了烈日岩後她己經漸漸好轉。
一個頭髮蓬亂,衣衫襤褸的女人被鎖在石壁之上,看樣子她己經被囚禁了很久很久。
她的雙手被沉重的鐐銬鎖住,鐐銬上滿是複雜的符咒,隻要她試圖運功,符咒便會發出灼熱的光芒,灼燒她的神識。
她的身上佈滿傷痕,有的己經結痂,有的還在滲血。
顯然,小愛的請求激怒了這個人。
她的眼神散發出可以殺死人的怨恨。
“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小愛?”
女人聲嘶力竭的嘶吼,響徹整個山洞。
“為了一個女人,放棄承天宗的計劃?
帶著她逃出來?
成為承天宗的叛徒?”
女人身上突然出現一條長鞭,狠狠抽到小愛身上。
與此同時她身上的符咒亮起,她又添了一道傷疤。
小愛身上也立刻被撕出一道口子,鮮血浸染了她的長衫,卻一動不動,仍舊跪在女子身前。
“母親,隻要您救她,我什麼都聽您的,承天宗,我會想辦法回去的。
會有辦法的,師姐中了噬元散,再過一個時辰便會真氣儘散而亡。
求求您……”。
“沒關係的,小愛”溫玉己經恢複了一絲力氣,她伸手去扯了扯小愛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