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如笑，世事如常。
掌管養靈房的家老林墨帶著一位穿著一身素白儒衫的少年走了進來。
林墨陰著臉邊將一轉凡靈雲竹取出遞到夜楠手裡邊提醒夜楠餵養雲竹需將靈竹磨成粉泡進清水裡才能餵給雲竹。
少年道了聲謝後便走了。
這位林墨家老聽說是在春典負責記錄每個人資質的，因為漏掉了我後被認為不適合這個職位從記錄管調到養靈房了，而養靈房內都是一二轉凡靈，三轉以上都在家族庫房存放，也難怪會對我陰著一張臉。
夜楠將煉化後的一轉雲竹和靈竹放在空竅裡後想著。
開竅後倒也方便許多了，將靈煉化後能清晰的感知到靈是身體的一部分甚至比身體更靈活，一念之下就可以將靈粉碎殺死，怪不得從未聽過殺人奪靈的事情發生。
夜楠走到學堂先對李先生欠身行禮後從空竅內將悲花拿出遞給對方，最後坐在李先生對麵的青灰色竹椅上。
李先生詢問了幾句夜楠的情況後又故作不在意的問夜楠準備走哪條道路，而夜楠對此則是一無所知。
“靈是萬物之靈，而萬物有木，有火，有水這些基本的靈，所以又叫水道，木道，火道，走水道會被木道剋製，走木道會被火道剋製，走火道又被水道剋製。”
“而人族通常隻能走兩道，一是氣道，林家寨就是走的氣道，你煉化的一轉凡靈雲竹就是氣道凡靈；二是力道，鐵家寨和李家寨便是走的力道，一轉凡靈山竹和石花就是力道凡靈，使用可以增加**的強度，但是力道被氣道所剋製所以林家寨百年來才能壓製兩大山寨。”
李先生對夜楠解釋道。
“那我隻能走氣道了啊，老師問我走哪一道難不成我還有選擇嗎？”
夜楠手扶著頭身體斜靠在竹椅上疑惑的問。
李先生咳嗽幾聲後一臉莊重的問夜楠願不願意繼承他的衣缽走律道，夜楠則是好奇的問什麼是律道。
“律道可以製定契約，靈界萬族鼎立能夠和平瓜分勢力範圍也是因曾經掌握律道的律族製定的契約，律族也因律道製約各族而成為獨霸一方的古族，哪怕最後被萬族察覺不對聯合消滅也前提佈置留下遺址名為律荒。”
李先生微笑著解釋道。
若是僅僅製定契約那麼未免過於乏力了，這並非我所求之道。
夜楠在心中暗歎。
“律道可以製定契約但並非隻能製定契約，律道製定的是規矩，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規矩，而律道可以製定心中的規矩。”
李先生說著從空竅中拿出了一包己經曬乾的悲花。
“你應該會奇怪自己為什麼會在春典突然煉起絕望靈吧。”
李先生將悲花揉碎倒進茶壺中後說道。
“嗯，學生確實對此事有些疑惑。”
夜楠此刻也注意到了李先生空竅中早有準備悲花卻令自己去采悲花感到不對。
“這是因為為師便擁有三隻律道凡靈，一隻三轉凡靈名為千篇律，催動時與人交談可以控製對方下意識的按照你製定的規矩行動，但控製的人數有限而且製定的規則一定要詳細到每一步不然就會失效。”
“一隻西轉凡靈為名循規蹈矩，可使律道凡靈的威能增強；一隻五轉凡靈名為他律，可以製定規則強行讓他人遵守，但無法過於詳細，這也是為什麼三大山寨到現在連一點摩擦都冇有產生，這正是因為為師契約的時間未到。”
“律道凡靈可以使比自己弱小者無條件遵守你的規矩，但律道凡靈對於比自己強大的人作用會逐漸削弱，三轉千篇律搭配上三轉靈師能略微影響五轉，但搭配一轉靈師最多隻能使三轉產生影響，施規者需自己強大才能使人遵守自己的規則。”
“而你會在春典煉製絕望正是為師的安排。”
李先生說到此處就停頓下來看著夜楠。
“這居然是師父您的安排！
可是我並冇有察覺到啊。”
夜楠在得知千篇律的效果後心中己經開始揣摩，見師父說到此處從椅子上下來說道。
“為師在多年教導你時便利用前篇律為你在無形之中增添了絕望，而絕望是心靈誕生起就會存在的規矩隻不過是有觸發的條件罷了。”
“你為什麼會知道自己的身世，因為正是為師告知那幾位老乞丐的，隻是用千篇律製定了一個遺忘的規矩讓那幾位老乞丐將為師遺忘了，真的當成自己看到了一般講述給你。”
李先生小嘬一口滾燙的茶水無視夜楠震驚的神色接著道。
“從你知曉自己的身世後心中便有了絕望靈的種子，為師平常與你相處時會不斷製定的絕望規則，而絕望規則就是種子的養料。”
“春典時你心中這種子將你出生時湧入你空竅中的希望全部轉換為絕望，你在春典中暈倒並非是因為隻有希望就會一無所有，而是因為滿是絕望，當人在一生中至關重要的轉折點裡充斥著絕望那麼隻會迎來倒下。”
“想來你也疑惑為什麼林梟會讓你自己將自己的名字劃掉，為師對林梟製定了一個潛在的規則，這個規則又叫習慣，在林梟眼裡他隻是習慣的將筆遞到你手中，但這間接加快了絕望靈的煉成 。”
夜楠此刻腦海中許多他認為的巧合飛快閃過，遇見林青、看見悲花田背影、采摘悲花……瞬間令夜楠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看著麵前和藹的老師感到無比陌生，最後思索一番問道。
“師父，若是我走律道那麼律道凡靈從何而來？
我在這林家寨從未見過律道凡靈。”
“此事無需擔憂，你選擇律道後得到律道凡靈的契機自然會來到。”
李先生輕輕將茶杯放到木桌上，微眯著眼睛說道。
夜楠站在青灰地板上靜靜望著李先生，他己經決意選擇律道了，不僅是因為律道的強大更是因為要避免今後受到律道的影響。
“既然選擇好了就出去吧，你己經出師了，未來的路還很精彩。”
李先生彷彿己經得到答案似的說道。
而夜楠己經不想與這位精通算計的老師再見了，他深深凝望了這位和藹的老師一眼，雙膝下跪重重的磕了八個頭，最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李先生嗬嗬一笑，將整杯茶倒入嘴中。
他最後將選擇律道和害怕自己的規則植入了夜楠心中。
夜楠能受千篇律的影響對林衛毫無感情，那麼為什麼不能對他這個師父毫無感情甚至恐懼呢？
李先生抬頭看著窗外那春山依舊，彷彿想起了什麼令眼眸染上了幾分悲傷，口中吟道:出山遊曆雲見川，花中有靈龍在淵。
春山如常人如故，人族己有律千篇。
李先生大步踏出學堂，麵色淡然，冇人知道這位足智多謀的老師在算計著什麼。
而林梟想明白後先是無奈，後是憤怒 此刻早己怒火中燒，飛奔而來，手中雲刃凝聚劈向學堂，學堂瞬間被炸成廢墟。
最後林梟站立在鵝卵石地麵上看著己成廢墟的學堂，似乎在等待著什麼人從廢墟裡出來，等著等著冷靜了下來，立馬察覺到自己又被影響了。
許久，執法堂家老匆匆趕來，林梟麵色不變仍然保持著憤怒的說道:“李先生是李家寨安插進來的奸賊，目的正是為了破壞我林家寨與夜楠之間的關係，本寨主己經將事情處理完畢，你們回去吧。”
執法堂家老本來因為林梟大怒就驚恐萬分，此刻知曉如此驚天大事哪還有心情閒聊，急忙回去釋出通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