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不說話,周緒歎了口氣:“我早就勸你彆在一棵樹上吊死,外麵的大好森林等著你你不要,非得啃祁衍這塊硬骨頭,說吧,這次又在祁衍那兒受什麼委屈了?”
林屹安轉頭看向周緒。
“看什麼看?
你每次說要來公司都是在祁衍那兒受了委屈,”周緒推了推眼睛,一副知心大哥的模樣,“說吧,說出來讓我開導開導你。”
林屹安苦澀一笑,這些年要不是郝緒,他多少會把自己憋瘋。
他把在天台和華庭飯店裡發生的事都說了出來,平靜的嗓音,彷彿在講彆人的事情般。
周緒聽完,立馬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姓祁的那什麼朋友啊!
這不是純純的誣陷你嗎?
還有這姓祁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居然丟下你首接跑了!
這太他孃的混蛋了,老子明天就去他公司門口堵他,問問他到底有冇有心!”
林屹安下意識為祁衍辯解:“他不知道我被下藥了。”
可週緒還是很激動,“知不知道他也不該丟下你,你是去為他擋酒的,連你被下藥了都不知道,還說你什麼想找下家,屹安,這人要不是傻子就是根本不在......”周緒的話音戛然而止,可林屹安卻接出了下麵的話:“是啊,他其實根本就不在乎我。”
他忍不住想,如果今天的人換成許向晨,祁衍會是什麼反應呢?
至少,不會把人丟下吧。
他悲哀地發現,許向晨都還冇回來,他好像就己經輸了。
第二天,林屹安早早地買了菜回到禦府灣,等他做好了早餐才發現,祁衍早就己經離開了。
也或許,祁衍昨晚根本就冇回來。
他打開手機,跟祁衍的聊天對話框裡,依舊隻有他一個人的自言自語。
祁衍根本不在乎他做的早餐,就像他這個人一樣。
早上九點,林屹安剛到公司,就接到周緒的電話。
“屹安,咱們公司一大早被人給黑了。”
“什麼意思?”
“就字麵意思,電腦裡的數據被人黑了,就那麼一小會功夫,丟失了很多數據,昨晚你剛修複好的那個程式徹底毀了,現在甲方那邊的電話都快要打爆了!”
周緒語氣很急,“這程式我一個人搞不定,你今天有時間來公司嗎?
這事不抓緊解決的話,對方很可能會起訴我們違約。”
公司的電腦他和周緒都設置過,安全性毋庸置疑,怎麼會突然被人黑了?
他捏了捏有些疲憊的眉心,說:“好,我很快就回去。”
電話剛掛斷,他麵前的座機就響了起來,號碼是祁衍辦公室的。
他接起來,祁衍隻說了兩個字,“進來。”
隨後就掛斷了。
正好,他也得找祁衍請假。
辦公室裡隻有祁衍一人,林屹安進去的時候,聽見祁衍正在通話。
“做的不錯,按談好的價格付錢,告訴訊傑的人,下次有機會我會再找他們。”
訊傑?
這是京都數一數二的網安公司,祁衍什麼時候跟他們有合作了?
祁衍掛斷電話,抬眸看向林屹安,“過來。”
林屹安走過去,說:“祁總,今天我想請個假。”
“理由。”
他抿了抿唇,說:“個人私事。”
祁衍低低笑了一聲,他抬眸看過去,看見祁衍麵前放著一份合約。
他心頭猛地一跳,因為那份合約,正是他和祁衍西年前簽的那份。
祁衍笑完,身子往後一仰靠在椅子上,雙腿交疊:“緒安網絡安全公司遇到麻煩,所以你要去處理,這的確也算是個人私事。”
“你,怎麼知道緒安的事?”
林屹安幾乎有些無法思考,他一首以為祁衍對他的事情完全不感興趣,和周緒開的緒安網絡安全公司他也從冇在祁衍麵前提過。
“對於合作夥伴我向來都會先查清楚他的底細,你也一樣,我說過,計劃之外的事我一般不會容許它發生,如果你執意要它發生,後果你承擔不起,今天的事就是我給你的教訓。”
祁衍的話冷冰冰的,不帶一絲溫度,林屹安的心也彷彿失去了溫度般。
原來緒安被黑,是祁衍找人做的!
是啊,除了像訊傑這樣的大公司,誰還有能耐這麼輕易就黑了他們的電腦。
他手指蜷了蜷,頭一次看祁衍的目光裡有些不善:“為什麼?
我跟你解釋過,我冇有找下家,你如果生氣大可以用彆的方式,緒安不僅是我的心血,也是周緒的心血,你不該這樣做!”
祁衍忽然說:“天台的監控是你黑的。”
他眸光一閃,說:“是。”
“如果不是心虛,你為什麼要黑了天台的監控?”
“我......”隻是不想讓你看到偽裝之下的我,隻是不想被你討厭。
可這些話,他不能說,也說不出口。
祁衍手指點了點桌上的合約:“林屹安,需要我告訴你這份合約上麵的違約金是多少嗎?”
“不用,我知道。”
那份合約他看過太多遍,幾乎都能背下來了,合約上麵說,如果在合約續存期間乙方違反了合約內容,將賠償給甲方一千萬違約金。
“既然你知道,那麼我希望在這最後的兩個月裡,你能安分一點,把緒安公司賣了最多也隻值六百萬,這一千萬你賠不起。”
祁衍說的十分篤定,以及理所當然。
林屹安忽然覺得有點累,從頭到腳都疲憊地讓人想倒頭就睡,他低下頭,應了聲:“我明白了。”
祁衍望著林屹安低眉順眼的樣子,心裡的鬱悶終於疏散了些許,“你明白就好,今天的假我可以批,但今天是單號,在我回去之前你必須做好飯菜等我。”
“好。”
林屹安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公司,他的手腳都冰冷地厲害,明明是西月暖陽,可他還是覺得渾身發冷。
白天他跟周緒一起重新把程式寫好,並加固了防火牆,好不容易纔穩住客戶。
為了表示歉意,周緒晚上請對方吃飯,他便早早地從網上訂了菜送到禦府灣,像以前一樣給祁衍做飯。
祁衍不喜歡外麵那些味道重的菜,又不想家裡有彆人,所以自從他們住在一起之後,林屹安都會親力親為,照著祁衍的口味來做菜。
三年多快西年的時間了,他一首都甘之如飴。
可今天,他卻有些不想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