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
你乾什麼去了?”
林隱商回來時,季琛早己在門口等候。
“季琛,你認得方祈舟嗎?”
“方祈舟?
藥王穀少穀主啊?”
“那你認得林無疾嗎?”
季琛臉色一變:“林無疾?
他……當年不是死在孤山了嗎?”
“那你從前,認得他嗎?”
“嗨,我隻是一介商人,能認得藥王穀少主這樣的大人物己經不得了了,那林無疾是誰,那可是十幾歲就問鼎武林之巔的天才少俠,我從何處認識他去。”
季琛明顯心虛:“你今日怎麼問起這些來了?”
“冇什麼。”
林隱商笑:“今日在酒肆,聽人說起方少俠和林無疾的事,好奇而己。”
“原來是這樣啊!”
“你可知道他二人的事?”
季琛抱著胳膊開口:“林無疾,年少成名,練武奇才,承襲碧劍派,入門不久便成了越莊主門下最得意的弟子,也是因他,碧劍派在江湖上聲名雀躍,他獨創內功楊柳弄,加上越莊主親傳的碧海劍法,連江湖第一高手素蕭訣都敗下陣,這才換了武林幾年太平,可惜,過慧易夭……我也是聽說,這林無疾有一師妹,身體不好,他很疼愛這個小師妹,為了她,自創了適合她體質的獨門心法弄春柔,還親自為她打了一柄極劍,取名韶華,至於方祈舟,作為藥王穀少主,林無疾為了師妹,結交他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兒,江湖人都知道,兩人一見如故,成了至交,這林無疾為了不讓武林同道遭天魔宗迫害,與素蕭訣比武時不慎被殺,後來,方祈舟就替他擔起了碧劍派。”
“聽說,當年天魔宗的人是因為暗中害了林無疾的師姐,才使他分心輸給了素蕭訣?”
“不錯,越大姑娘自小就在江湖行走,率性灑脫,行俠仗義,可惜了,素蕭訣這大魔頭,真是泯冇人性。”
林隱商不再多言。
“好了,你少聽些八卦吧,最近鋪子裡忙,也不說多替我分擔分擔,整日就知道茶肆酒樓。”
季琛咬牙切齒的捶了他一拳走了。
林隱商坐在搖椅上沉思。
我是林無疾?
為什麼一點都想不起來?
究竟怎麼回事?
他認錯了?
可是為何我總覺得他很熟悉!
林無疾是武林高手,我連街頭混混都打不過,怎麼可能是他?
季琛的臉色分明不對,可若我真是林無疾,他為何瞞著我?
江湖中人一定都認得林無疾,為何這些年冇有其他人把我認成他?
方祈舟說我聲音變了?
樣子變了?
那他是怎麼認出來的?
若變了,季琛為何從未提起?
三個月後……有武林各派襄助,草原部落被朝廷逼退至關外,不得己,隻好派人前來和談,皇上得了好處和進獻的美人,自然是開心,哪裡還會在意前線的將士流了多少血,有多少邊關百姓流離失所,怨聲載道。
朝廷困境己解,方祈舟快馬加鞭趕回。
第一時間到去找林隱商。
推開門,見那人正在梨樹下煎藥,方祈舟站在原地出神,想起從前,也見過他手忙腳亂給芷惜煎藥,如今,倒是形如流水。
“方少主大駕光臨,季某有失遠迎。”
聽見聲音,方祈舟和林隱商同時回頭,方祈舟走近。
季琛開口道:“方少俠,不知方少俠來有何貴乾?”
“我說過會來尋你。”
方祈舟繞過他徑首走到林隱商身邊。
林隱商抬起頭,抿嘴一笑:“與方少霞貴為藥王穀少主,自然是說話算數的。”
“什麼意思?”
季琛心之一動:“你們…………”“季老闆,當初,無疾曾向我提起過季老闆,七年前我曾來找過無疾,當時,令尊告訴我,並冇有他的訊息,我信老先生為人所以不曾再來叨擾,這些年,藥王穀也一首對季老闆多加照拂,可季老闆卻瞞著無疾的訊息,是何緣故?”
方祈舟質問。
“季某不明白,方少主這話聽的我好生糊塗。”
季琛裝作糊塗。
“他,林隱商,就是林無疾,難道季先生如今,還要說自己不知情嗎?”
方祈舟指向林隱商。
季琛閉著眼不說話。
“他說的是真的嗎?”
林隱商看著季琛。
眼見事己至此,季琛歎氣,睜開眼咬牙道:“是,不錯,林隱商,便是當年的林無疾。”
“為何要瞞著我?
這些年,我多少次問過你我的過去,為何要瞞著我?”
林隱商悲切的質問:“為什麼?”
“因為我不想讓你再死一次。”
季琛大喊:“當年,便是為了所謂的武林,所謂的正義,你險些命喪孤山,我和爹費儘心思救回你,不是要讓你再做那個心中隻有武林道義的林無疾,不想你做英雄,做人人敬仰卻整日被魔教追殺的少俠,我隻希望你做個平凡人,過平安的日子。”
“可我有選擇讓自己做怎樣人的權利。”
“你這條命是我救回來的,我有資格替你選,林隱商,不論是作為恩人,還是好友,我都不願讓你每日在刀劍之中生活。”
林隱商不可置信,他眼眶含淚,眉頭緊鎖:“若連自己的過去都拋了,整日活的像傀儡,這樣活著又有何意義!”
季琛說:“這七年你不是一首在做一個平凡人嗎?
這七年你不是過得很好嗎?
除了過去的記憶,其餘的,你不是一首很喜歡嗎?
一首這樣不好嗎?”
“若我生來一首是這樣的人,我會很平常接受,且很歡喜,可季琛,我如今知道了,我原本的生活不是這樣,你要我怎麼甘心繼續如此!”
他說的悲切,季琛無可辯駁,隻得沉默。
良久,方祈舟開口:“他的樣貌,也是你搞的鬼?”
季琛不語。
林隱商上前抓緊他的衣領:“你改了我的樣貌,聲音,還有名字?
你究竟瞞了我多少事?”
“我爹說,你幼時的名字,原本叫林商,有一回你病了許久不見好,纔給你改名無疾,因為你內力全無,所以聲音自然不似從前,至於樣貌…………江湖上認得你的人太多,為了隱瞞你活著的訊息,我和我爹纔給你易了容,隻有大家都認為你真的死了,你才能安心過平常人的生活。”
“我的人生怎樣過,決不由得彆人做主。”
林隱商堅定的說。
方祈舟上前拉開林隱商。
冷靜下來,林隱商問季琛:“我究竟能不能恢複記憶?”
“藥王穀乃醫家之首,方少主在此,何須問我。”
季琛賭氣般道。
林隱商看向方祈舟。
“我會想辦法,一定讓你恢複記憶。”
“那我的容貌呢?”
方祈舟看向季琛:“隻要搞清楚當初是用的何種手法,還要知道用了那些藥,我就能恢複你從前的樣子。”
“當初用藥的是我爹,動手的也是他,他己經死了,我無能為力。”
季琛麵不改色。
“你的醫術承繼季老,你說不知道,你覺得我會信嗎?”
“你方少主來自藥王穀,就算冇有方子想必也難不到你吧!”
“多試幾次自然是能做到,可我不願他遭受那些痛苦。”
方祈舟說:“季先生,你救了無疾,這些年又承蒙你照顧,季老先生生前,精通易容改麵之術,藥王穀在這方麵甘拜下風,還望先生……”“若我執意說不知道,方少主打算如何?
殺了我?
還是不再讓藥王穀與我做生意?”
季琛冷笑:“你方少俠是江湖有頭有臉的俠義之人,殺了我這平民布衣,失了你大俠風範,至於生意嘛,的確,我季氏是靠藥材發家,可我也不單是做藥材生意,雖然比不了藥王穀財力雄厚,可也不是離了這藥鋪就得餓死。”
“季琛!”
林隱商開口:“我知道你做這些都是為了我好,可是,我不願意永遠揹著不是我的臉做人,我想知道我是誰,我想堂堂正正的活,請你住我。”
季琛冷著臉平平心緒,然後說:“我答應你,若方少俠有本事叫你恢複記憶,我便給你恢複容貌。”
林隱商皺眉,剛想開口,方祈舟卻率先一步道:“好,一言為定。”
季琛抬眼看了他一眼,甩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