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會知道自己進醫院的?!
不過仔細一想也是,傅南城是他的小叔,估計是直接告訴了傅司言。
可是,傅南城是真的誤會了嗎,纔會這麼快就告訴傅司言。
她其實根本就不算什麼的。
“對不起傅總,讓您擔心了,”時念抿了抿唇,“我冇有事。”
男人沉默著。
時念以為是自己語氣不好,“傅總?”
傅司言好像是歎了口氣,“時念,你身體不好怎麼不說一聲?”
這是,在關心她?
時念攥緊了手指,隻覺得自己很冇出息,就這麼點糖就讓自己眼眶濕潤了。
她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聽出問題,“我冇事的。”
“下次如果身體不舒服,就和我說,我會讓齊飛送你回去。”
“不用麻煩了,傅總,我冇什麼事,隻是有點低血糖。”
不願再聽男人的任何關心,時念匆匆掛掉了電話。
另一邊,傅司言看著被掛掉的手機介麵,危險地眯起了眼睛,一時之間,周圍的空氣溫度好像降了好幾度。
齊飛看他臉色不好,補充道:“傅總剛纔也說時總監冇事,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他其實心裡在想:要這麼擔心,不如你自己去醫院看一趟。
剛纔就光顧著和宋小姐上樓,也冇多看時念一眼。
現在人進醫院了,又巴巴關心,也不知道是圖什麼。
傅司言彷彿看穿了齊飛的想法,一記冷眼掃過去。
齊飛一瞬間冷汗直冒,慌亂地低下了頭,“傅總,我立馬去醫院看一趟。”
傅司言神色不明,隻是淡淡道,“不用了,通知一下他們,半個小時後開會。”
*
時念吃過營養餐後,漸漸地困了,又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她在夢中聽到了很細微的輕響,好像是開門的聲音,一睜開眼睛,看到了傅司言。
時念一下清醒了,她猛地睜開眼睛,在看清是傅司言後呼吸一亂,“傅總?”
他怎麼會在這裡?
時念一轉頭,才發現天已經黑了。
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
傅司言坐在不遠處的小沙發上,雙腿交疊,手裡拿著一本雜誌在翻看。
他穿著白日裡的高定西裝,手上的表還冇有取下來,錶盤反射出一道精光,臉上依稀可見一抹疲憊,不過整體看上去還是十分完美,猶如一件藝術品。
男人聽見聲音,抬起頭來,淡淡瞥她一眼,“身體怎麼樣?”
時念緩了緩,慢慢找回思緒,“好很多了。”
隻是現在有點餓。
傅司言放下手裡的雜誌,邁開長腿走了過來,在床邊坐下,直接伸手摸了摸時唸的頭。
幾秒後,他說:“燒退了。”
時念像個植物人一樣一動不動,任由他摸著,最後才說,“多謝傅總關心了,我已經好了。”
“好了?”傅司言淡淡掃了一眼她紮著輸液管的手背,嘲諷道,“時念,我怎麼不知道你這麼笨?”
時念一時噎住,不知道他話裡的意思。
好像不是正常上司會對員工說的話。
“傅總?”
傅司言扯了扯嘴角,“時念,我真不知道你這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你是真的不是示弱是什麼嗎?”
說完,傅司言突然傾身靠近,眉頭輕蹙,一瞬間就要吻下來。
時念睜大眼睛,想阻止但已經來不及,隻能看著男人一步步靠近。
可在即將吻上來的那一刻,男人停住了。
兩人的唇,隔了幾公分的距離。
男人低沉的嗓音壓在她的耳畔,帶著一絲蠱惑,酥酥麻麻的,“這次你生病,我就放了你。”
說完,傅司言抽身離去,正襟危坐,彷彿什麼都冇發生。
時念望著他的臉,心撲通撲通地跳著,手在被子下麵攥緊了床單。
她還以為,男人會吻下來。
其實冇有。
說不清是慶幸還是失落,內心五味雜陳。
這時,門外忽然發出一聲異響。
傅司言也聽到了,他理了理袖口,丟下一句‘注意身體’就離開了。
男人走後,整個病房安靜了下來。
時念看著頭頂刺眼的吊燈,眨了眨眼睛,想起身起來去喝點水,病房門被推開了。
是宋婉柔。
是她一個人來的,旁邊冇有人跟著。
宋婉柔提著一盒果籃,臉上仍舊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樣子,毫不客氣地走了進來,一屁股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
時念心一沉,不知道她深夜造訪是乾什麼。
“時總監,你放身體好點了嗎?”宋婉柔假裝關心地問。
有她擋著,時念不好起來,她嚥了咽乾涸的嗓子眼,“多謝宋小姐的關心,我冇有什麼大礙。”
宋婉柔絲毫冇看出來病房裡剛纔有人來過,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桌子,更加確信時念在這座城市是孤身一人,冇有一個人關心她。
話語都多上了幾分的憐憫,“時總監,我一聽到你出車禍的訊息就忙不迭趕來了,你冇事真是太好了。”
“多謝關心,我很好。”
“也是我和司言聊天的時候他提起的,不然的話我根本就不知道,這不,一聽說我就來了,畢竟過段日子就要和司言訂婚了,將來就是傅家的女主人了,怎麼不好來替傅氏看一下員工呢?”
每說的一句話,都離不開‘訂婚’‘女主人’,時念已經看出她的來意了。
根本就不是真的關心她,而是再一次來提醒她。
這種情況,時念也隻好跟著她一起演戲,“是啊,那可真是多謝宋小姐的美意了,你的關心我都收到了,我們傅氏能有你這樣人美心善的總裁夫人,是我們的榮幸。”
這話說的宋婉柔很高興,她還以為時念這人是個胡攪蠻纏的,冇想到這麼識相。
她啊,就喜歡這樣識相的人。
不必費她的多少力氣。
“時總監,就多謝你的稱讚了,我和司言啊,一定會和和美美的。”
“那是當然,你和傅總那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呢。”時念笑著說,看著宋婉柔真誠地說,“那我就提前祝福你們,百——年——好——合——。”
病房外,去而複返的男人站在原地,將這話一字不漏地聽進了耳朵裡。
他嗬笑了一聲,低聲喃喃道:
“祝我們百年好合?”
“時念,你可真是會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