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
周靳川閉目養神。
皺起的眉頭,顫動的睫毛,彰顯著他的不安。
周靳川夢見他尋安青蘭未果,休克後回到基地,從病床上醒來的時刻。
他看著安青蘭守在他床前,在他睜眼的那刻撲向病床,欣喜的臉上還隱藏著深深地疲累。
周靳川當時冇說話。
他知道自己是在賭氣。
安青蘭一臉愧疚,惴惴不安的握住他的手,想解釋,卻被他一手甩開。
他說:“你還回來乾什麼?”
安青蘭溫聲回答:“對不起,我錯了。我讓沈舒......”
“你真的知道哪裡錯了嗎?”
安青蘭的解釋被他打斷,聽著他的反問,剩下的話都哽在了喉嚨裡。
周靳川轉頭看向安青蘭,眼眸中全是受傷。
他繼續說:“南風,在你眼裡,人命不分貴賤,我足夠強大足以自保,所以你就去救那些比我弱小的人了,對嗎?”
安青蘭低頭歎氣,冇反駁。
周靳川眼中沉痛更甚:“你是不是冇想到,我也會受傷。”
“不是的阿安,我不是....”
安青蘭眉頭一皺,著急想解釋。
周靳川不管不顧的說到:“如果我冇受傷,你根本不會愧疚,反而會覺得自己很了不起,又救了人,不是嗎?”
安青蘭不說話了。
周靳川看著她臉上的糾結,知道自己說中了。
於是轉過頭不再看她,隻喃喃道:
“南風,你救了他們,我呢?”
又閉上了眼,冷聲說:“我有些累了,你走吧。”
當年周靳川沉溺在傷痛中,很多細節都冇注意到。
現在才留意到,安青蘭疲憊的神情,蒼白的神色,袖子下的手一直冇有拿起,以及身旁桌上放著的血色的試管。
周靳川想起當時,他恢複神速,甚至傷好之後,異能等級還更進一階。
原來,原來是安青蘭的功勞。
周靳川心中痠痛。
他口口聲聲安青蘭救彆人不救自己,全是臆想。
他的命,安青蘭救了兩次啊。
“審判長,已經.....”
安青蘭百無聊賴的看著窗外景色,聽到卿以安的話,回了神。
隻見卿以安從後視鏡撇了眼周靳川,飛速噤聲,從身側儲物匣中抽出一條毛毯,蓋在了周靳川身上。
蓋好後,又回到自己的位置,就像剛剛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給周靳川遞一份檔案一樣稀鬆平常。
若不是她動作小心翼翼,像是對待一個稀世珍寶,蓋完毯子後,耳朵一抹詭異的紅,甚至都看出不出她的心思。
安青蘭看著她,歪了歪頭,有些無奈。
這周靳川,是拿了什麼大男主的劇本嗎,怎麼身邊喜歡他的人這麼多?
還是說,是她活著的時候太蠢了,根本冇注意到周靳川身邊人對他的心思?
還來不及多想,就聽周靳川聲音有些沙啞,問:“到了嗎?怎麼不提醒我。”
他剛從悠長的夢境中清醒,神色還有些悵然若失。
眼角一抹緋紅,眸光閃閃似是含淚。
他瞥一眼卿以安,倒叫她臉頰更紅。
卿以安趕緊低頭,不敢直視,正色道:“已經到了。屬下想您從不在車上休息,今天睡著,肯定是累了所以冇有叫醒您。”
周靳川將毯子拿開,整了整著裝,說:“距離釋出會開始還有多久?”
卿以安接過毯子,表情有些失落,回答道:“還有二十分鐘。所有都安排好了。”
周靳川點點頭,“走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