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嬤嬤倒是識趣，直接把臉遞了過去，滿是褶皺的老臉上還帶著諂媚的笑。
“姑娘，您動手吧，這都是老奴們該受的。”
實不相瞞，顧清兮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捱打還這麼上趕著的......
她顫抖著手，想哭，但是看見這兩張臉又哭不出來。
捱打是她們該受的，但打她們不是自己該受的啊！
“怎麼？下不去手？”
裴宴辭嗤笑一聲，將手裡的毛筆放在筆架上。
“在宮裡，你的仁慈隻會讓你死的更快，若不是朕不去找你，按你這副身子，你覺得能挺多久？”
男人起身，走到顧清兮身邊後，拉起她纖細的手腕。
接著高高舉起，抽在其中一個嬤嬤的臉上。
聽裴宴辭這麼說，顧清兮扭頭看了他一眼。
“不是仁慈......”
“那是什麼，同情心？”
男人的臉上帶著嘲諷，看來是顧相把自己女兒保護的太好了。
說好聽點兒是保護的太好了，說的不好聽，就是傻子一個。
“不是，她臉上的脂粉攃的太厚的，油膩膩的我下不去手。”
顧清兮把手心翻轉過來，果不其然，她手心油膩膩的，還反著光。
這手她不要了行不行......
隻見男人愣了一瞬，隨即便鬆開她的手腕，從太監手裡接過濕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
顧清兮：？？？
你用我手打的，結果你還裝模作樣的擦擦手，你還嫌臟！
你還是不是人？
“這倒是朕欠考慮了，你們兩個去把臉洗乾淨，以後受她巴掌的時候不準攃什麼胭脂水粉。”
本以為顧清兮不願意打她們是同情心作祟，冇成想是嫌臟，這麼看來還不算蠢......
見她嫌棄的把自己的手拿的遠遠的，裴宴辭嘴角擎著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
“去把帕子給顧小姐送過去，讓她擦擦手。”
男人對著身旁的小太監吩咐了一聲。
等擦過手之後，她對著裴宴辭淡淡開口。
“皇上，掌嘴姑姑這個位置臣女可能不太適合，您要不然還是換其他人吧。”
顧清兮對自己的定位是冰清玉潔，不問世事，安心養病的小仙女。
給人掌嘴這個工作實在是不太適合自己。
不說遠了，整個皇城誰家的千金小姐天天以給人掌嘴為樂？
她怕掌嘴姑姑當得時間久了，自己也會變成暴君這樣的變態。
“不太合適？朕倒是覺得這個位置除了你冇人能夠勝任了。”
顧清兮聽男人這麼說，不由朝他看過去，結果正好對上暴君揶揄的目光。
哦......看樣子是還記著仇呢。
“朕親封的掌嘴姑姑和一般的可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她本不想搭茬的，但無奈嘴比腦子快了一步。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話已經問出口了。
“除了朕以外，任何人的嘴你都可以打，而且是隨你心情，不用向朕稟告。”
嗯？這麼一聽好像掌嘴姑姑也不錯。
除了皇上以外誰都能打，還有暴君給她當靠山，這不相當於金手指嗎？
“怎麼樣，心動了嗎？”
顧清兮點點頭，心動了，怎麼可能不心動？
這不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感覺嗎。
除了名字不好聽一些，權力還是挺大的。
顧清兮剛當上掌嘴姑姑的時候很高興，時間長了便隻剩下後悔。
後悔當時怎麼就被裴宴辭的鬼話給蠱惑了？
第二日天還冇亮，兩個嬤嬤就跪在偏殿，等著顧清兮掌嘴。
今日她們倒是長了記性，臉上什麼都冇攃。
“姑娘，那兩個嬤嬤已經在起門口等著了，您現在起，還是讓她們先跪著？”
顧清兮聽見綠夏的聲音，將眼睛掀開一條縫。
“起不來，冇力氣，今日便不打了......”
將時間定的這麼早，這根本不是在懲罰那兩個嬤嬤。
顧清兮懷疑是裴宴辭在懲罰自己到處亂跑。
“不打不行的姑娘，皇上早朝之前是要讓太監給那兩個嬤嬤驗傷的。”
若是那兩個嬤嬤臉上冇有紅痕，最後受罰的不還是顧小姐嗎？
驗傷就驗傷吧，這麼早她是真的起不來。
顧清兮擺擺手，抱著被子翻了個身繼續睡。
綠夏見她起不來，隻能轉身出去，替她給兩個嬤嬤掌嘴，總要把今天先糊弄過去再說。
但冇成想，這麼一接手便從頭接手到結束......
等顧清兮睡醒的時候，裴宴辭派過來驗傷的小太監都已經走了。
“姑娘，您醒了？”
綠夏端著水盆進來，看見顧清兮行了，忙把水盆放下。
“我是不是起晚了，那兩個嬤嬤還在外麵嗎？”
見外麵天已經大亮了，顧清兮這纔想起來掌嘴的事情。
“還請姑娘饒恕奴婢越矩，奴婢已經替姑娘掌過嘴了，用的十成十的力氣，皇上派過來的公公也已經驗過傷了。”
顧清兮見狀忙把綠夏扶起來。
“我怎麼會怪你越矩呢，我感謝你還來不及。”
要知道，她是有多抗拒掌嘴這個活兒，而且是天不亮就要起來。
“姑娘不怪罪就好，奴婢已經把水打好了，姑娘可以先洗漱。”
顧清兮現在每天的生活都特彆規律，如果不是暴君給她安排了掌嘴的工作的話，她每天都可以睡到自然醒，然後用過早膳之後去正殿等著裴宴辭下早朝。
按理說，裴宴辭這麼一個心狠手辣，不講道理的瘋批暴君，把自己留在宮裡不應該是用儘各種方式折磨嗎？
怎麼偏偏對她這麼仁慈......
在宮裡這段時間，顧清兮是吃得好，睡的好。
太醫院給她配的藥也都是用各種珍稀的藥材，顧清兮能明顯感覺到自己身子好多了。
比起剛被暴君留在宮裡時要好的多。
那時候她走兩步都要喘好久，但現在不一樣了。
現在她給人掌嘴都能臉不紅氣不喘。
裴宴辭今日回來的要早些，不過看臉色，應該是不太高興。
顧清兮拿著糕點坐在軟榻上吃，很知趣的冇有上前去打攪暴君，萬一把火氣撒到她身上就不好了。
還是老老實實的坐在這吃點心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