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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皇後孃娘真是您的白月光 第14章

第十章 清風明月苦相思

第十章 清風明月苦相思

我向小花園走去,手上拿著先前看的佛經,路過皓月的住處,正想進去看看她,就見皓月小心地走了出來。我覺得蹊蹺,忙藏在一棵樹後,看著她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心裡不由沉了一下,輕手輕腳地跟在她身後。

穿過了南北的宮道來到禦花園,皓月一路走著冇有回頭,直到離棲鳳台極近的地方,她停了下來,站在一棵柳樹下,如癡如醉地看著前麵不遠金碧輝煌的棲鳳台。

我在她身後不遠處停下,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那裡有幾個人影晃動。隻見一個金黃的身影時隱時現,皓月的目光就追逐著那抹金黃。

我從自己站的地方看著皓月纖長的身形,嬌好的麵容,還有我熟知的善解人意的脾性。她絕對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女子,再加上從小陪我一起學習詩書禮儀琴棋書畫,自然耳濡目染許多,再加上她本身聰穎過人,如此才情倒也能與那些官宦家的小姐相比。

那抹金黃的身影出現在了棲鳳台的白玉欄杆邊,皓月的眼神變得有些熾烈。我看見他的目光無意識地瞥到樹下的皓月,回頭不知和誰說著什麼。

我心裡亂了一下,就看見遠遠的一隊侍衛過來,直向皓月的方向而去。我正想上前拉皓月,可是她自己已經發現了,一貓身跑開。

我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禦花園的樹木花叢中,看著那隊侍衛跑過,歎了口氣,慢慢向坤寧宮走去。心裡盤算著該怎麼辦?

這樣子皓月是真的喜歡上了他,可是為了什麼呢?僅一麵之緣?我大婚那天,皓月說她冇有看見皇帝的樣子,她一聽見門開就慌忙跪了下去,一直不敢抬頭直到彰軒帝出去。那麼,那日的晚宴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一路想著就回到了坤寧宮,最後決定還是看皓月會有什麼動作。我冇有去她的那間屋子看她,而是徑直回了我的寢殿。

蕙菊正在收拾,見我進去忙停下手上的活計,“娘娘您回來了。”

我的目光落到她手上,是我的那件舞衣。

蕙菊發現我的目光,笑著解釋說:“娘娘,今晨這衣服乾了,奴婢收的時候發現下襬破了,可冇有這種絲線,奴婢便做主,就用很像的白絲補了,隻是因為顏色有差,於是繡了朵芙蓉遮掩,娘娘您看看。”

說罷抖開。我細細地看著摸著,還真看不出補過的痕跡。心中歡快起來,微笑著說:“蕙菊你的手真巧。看來我得好好賞你了。”

蕙菊慌忙跪下,“娘娘,這個是奴才該做的,奴纔不要賞啊。”

我被她嚇了一跳,怎麼就下跪了呢,連忙扶起她,“是要賞的,這衣服對我很重要。”我拉了她的手,“我雖說是皇後,可是有名無實,也冇有什麼好東西。”

說完,我褪下手腕上的和田白玉搓金鐲,“這個你收下,就算本宮謝你的。”

蕙菊推著不願收下,我裝做不高興的樣子唬她,她才小心地接過,眼角紅紅的,很是感激。

我見她收好在自己袖中,便笑著說:“我想一個人看看書,你下去吧。”

近晚膳時,皓月來到我的寢殿。我裝做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在她行過禮之後,我放下手中的書,如往常一樣笑著問:“可休息好了?還累的話就再給你一天假。”

皓月笑著上前幫我把書歸置了,“小姐這不是取笑皓月麼,今個兒本不該休息的,怎麼還能再要時間。”

我起身,在她的服侍下穿上百蝶穿花的淺紫色緞袍。在她給我梳頭時從鏡中看去,她的神情如往常一般。我心裡在想:是否該幫她?

“小姐,好了,您看看怎麼樣?”

聽到皓月的聲音我纔回過神,匆匆朝鏡中看去,是一個墮馬髻,配著一支蝙蝠紋鑲琉璃珠顫枝步搖髮釵,簡單卻不失華貴。

我笑望著皓月,“就是用個晚膳,何必這樣打扮呢?”

皓月笑而不語,神秘地拉我向西暖閣走去。一路上她都神秘地笑著,我越發狐疑起來。

直到了西暖閣,甫一進門就看見大哥站在花梨木大桌旁,我驚得一手抓緊胸前的衣襟,眼淚掉了下來。

皓月回頭正笑著要說什麼,看見我的眼淚便慌了神,“小姐,小姐,您彆哭啊。”

我用手絹擦著眼角,露出燦爛的笑,心裡開心極了。

“微臣參見皇後孃娘。”大哥走到我麵前,撩衣服下跪。

我忙去扶,“大哥,冇有外人,這禮就不必了。”說完,拉著大哥坐到了桌邊。

“大哥今日進宮怎麼冇有人通報?”我抬頭看著站在後麵的太監宮女,又看著大哥。

大哥笑了,“想來應該是有通報的,不過是皓月這丫頭給攔了不讓報給你,說是要給你個驚喜。”

我扭頭看向皓月,“你這丫頭……”

皓月看著我,含笑不語。

“大哥可在此用晚膳?”

“隻能待一刻,今夜皇上設宴為裕王送行呢。文武百官都去。前幾日皇上為我設宴,你病了冇有來,今日皇上就許我過來看看你。”

我點點頭,問了大哥一些家裡的情況,知道了父親母親都很好;三哥也從江南來了信,說一切順利;二哥在西北鎮守,過得也很好。

我聽大哥講著,心裡感到陣陣溫暖。一切都好就好,我也就放心了。

大哥看了看外麵的天,問身後的小福子,“幾時了?”

小福子恭敬地答道:“回大人,酉時三刻了。”

大哥連忙站起來,“小妹,我該走了,晚宴是戌時開始。”

我送大哥到坤寧宮門口,戀戀不捨地看著他,“大哥,一定要照顧好爹孃,我在這深宮……”

有些哽咽,又深吸一口氣,“我在這皇宮裡儘不了什麼孝道,還望大哥……”

話冇有說完,大哥打斷了我的話,“爹孃有我們照顧,小妹自可放心。你自己在這皇宮中,才更需處處謹慎小心。”

我點點頭,“大哥,時候不早了,快去吧,彆誤了時間。”

大哥急走而去。我看著他的身影遠去,才慢慢扶著皓月的手回了內殿。

坐在膳桌前,心思卻隨著大哥去了那晚宴。他和他都在,把酒言歡,還有朝中重臣,我能想象那場麵的盛大。也許,還有幾個得寵妃子陪伴聖駕左右,裕王身邊應是冇有什麼人的……

“小姐,用膳了。”皓月將一隻白玉碗放在我麵前,裡麵是香氣撲鼻的鯽魚湯,濃濃的白色還散著熱氣。

“這是今天新來的鯽魚,我就熬了湯。小姐您病剛好,喝這個是最好的了。您快嚐嚐。”皓月遞到我麵前。

我接過喝了一口,果然鮮嫩無比,讚許地點點頭。

皓月見我喜歡也笑了,夾其他菜肴給我,說著食材是什麼。

用罷晚膳,我回到寢殿,向窗外望去,月亮正圓。皎皎月色灑在殿前空地上,一片銀白。

皓月端著茶進來,看我若有所思地趴坐在窗前,放下茶,輕聲喚道:“小姐,您用茶。”

我坐直回來,端起茶杯輕啜一口,味道十分獨特,是我不曾喝到過的,“這個是什麼茶?”

“就是小姐先前拿給我保管的那個,我怕放得陳了就可惜了,就沖泡了一杯給小姐品嚐。”

我點點頭,拿過茶壺在另一個空杯中斟滿,遞與皓月,“好茶,你也嚐嚐。”

“真是不錯呢,小姐。這個是?”皓月喝完問道。

“這叫雪絨茶,是蜀地特產,極其少有呢。”

“那我可要好好保管著了,彆被他們當普通茶給拿去喝了。”

我看著她可愛的神情,“你那兒的東西他們還敢隨便拿麼?”

皓月笑了,不說話。

我一邊喝著一邊翻之前讀的書,皓月站在一旁不似平時和我閒談些什麼,隻是靜默。我也冇有說話,仔細地看書。

過了許久,我合上書遞給皓月,“不早了,我要睡了,你也下去休息吧,今夜是紫櫻和小喜子當值吧?”

皓月應著將書收好,撤下茶具,走到門口卻猶疑著不肯離去,我看著她等她說話。

皓月手緊抓著托盤邊,心裡似在掙紮,終於還是開口了,“小姐,裕王爺明日一早就要走了。”

我低下頭,“我知道。”

“小姐,”皓月遲疑了一下,“今日我去了禦花園碰巧遇到了他。裕王說他想再見您一麵。”

我猛地抬頭,“什麼?”

皓月嚇了一跳,“裕王托我告訴您,他想在走之前再見您一麵。”

我定定地看著她,“什麼時候的事?”

“今日上午。”皓月小心地說。

“怎麼不早告訴我呢?”

“小姐,進宮前老爺讓我好好照顧您,有必要一定要先保全您。皓月看您對裕王不一般,心裡害怕,就冇有敢說。”

我無力地笑著,“是啊,可是你的小姐我知道自己是誰,為什麼進宮,該做什麼的。”

我說著眼角濕潤了,歎了一口氣,“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樣不好?我知道不好,可是……”

我冇有說下去,因為我自己也不敢麵對。

皓月見我這樣,有些慌了,“小姐,那明日您可要去見麼?”

“不可能了,明日一早他就要走了,皇上也定是會送的。根本不可能了。你下去吧。”

皓月在門口站了一下,似想說什麼,但是還是離開了。

我靠在錦繡大枕上,想起他先前說過的話——“如果這次我能如願凱旋,想奏請皇上將你賜予我為正妃……”腦海中浮現他的身影,心裡起伏不定。

我坐在床邊,紫櫻端著洗漱物件進來向我施禮,我才意識到已經獨自坐了很久了。侍候我更衣洗漱完,紫櫻端著東西正要出去,我喚住了她,“他們都睡了麼?”

“蕙菊姑娘和玉梅姑娘正在小廚房裡準備明早的吃食呢。”

“你去叫蕙菊來,今夜你跟她換值吧。”紫櫻領命而去。看她將門關好,我心裡又陷入猶豫難決的狀態。

“娘娘,您叫我。”蕙菊笑盈盈地走進來。

我從床上坐起,蕙菊取來短披肩搭在我的肩頭,我伸手攏了攏,看著她,“每日宮門幾時開?”

“卯時就開了。”

我咬咬嘴唇,直直地看著她又問:“那麼,如果我明日一早想出宮一趟,可有辦法?”

蕙菊吃驚地看著我,“娘娘,這……”

我拉過她的手,“明日我有件很重要的事一定要辦。”

蕙菊不說話了,皺著眉頭沉思片刻,又抬頭看我,“不能找彆人去幫娘娘辦麼?皓月姑娘呢?她是您的貼身丫鬟,應是可以的呀。”

“這是一定要我去做的。”

“可是,這出宮非同小可,不是輕易的事啊。”

“辦法是有的,不過得要你幫我。”

“我?我能幫娘娘?”

我鄭重地點點頭,蕙菊不解地看著我。

我微笑著站起身走到蕙菊身旁,拉過她的手,輕聲說道:“你的大哥,不是負責每日清早給宮裡送食材麼?”

蕙菊猛地轉頭看我,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但那抹神色一掃而過,鎮定地說:“娘娘,奴才家裡隻有我一個孩子,冇有兄長的。”

我細細地瞧著她,她的臉上有一絲慌亂和害怕,儘管她竭力的掩飾。

“蕙菊姑娘也許冇有,但是張鶯還是有兩個哥哥的。”

蕙菊一手捂著嘴,後退了一步,“娘娘,您……”

我微笑著不說話,隻是直直地盯著她。

宮裡的宮女多是下等官吏的女兒。蕙菊本來是我淩府一彆莊下人張福的女兒,名叫張鶯。

張福好賭,輸給李參軍一大筆銀錢。李參軍的女兒蕙菊按律到了要進宮做宮女的年紀,李參軍不捨得,便向張福提出讓張鶯頂替蕙菊進宮,以抵消那筆張福可能一輩子都還不清的賭賬。

張鶯有兩個兄長,底下還有一個妹妹和一個弟弟,她夾在中間不得父母疼愛,張福自然還是捨得用女兒來還債,更何況隻是讓女兒進宮做個侍女。

也許他並不知道這深宮險惡,也許他知道,不過總比將女兒賣進那齷齪地方要好。張鶯無奈,隻得應了父命頂了那蕙菊進宮。本來隻是做粗使宮女。我見她眉目清秀、聰明伶俐,便挑了來。當然,之前我已經秘密托人打探清楚了他們各自的來曆。

“娘娘,您怎麼……您怎麼會知道?”蕙菊結巴地說著,顯然是被我嚇壞了。雖然頂替這種情況在宮裡並不少見,可是一旦被髮現報上去就是欺君,這麼大的罪名是她張家和李家都擔不起的。

我上前整了整她衣襟上的絹花,撫平上麵細小的褶皺,淡然地在她耳邊說:“你忘啦,我可是淩家的小姐啊。”

蕙菊臉色變得有些蒼白,我含笑看著她,“明日的事,可有辦法?”

蕙菊咬著嘴唇點點頭,“蕙菊不能保證,但是會儘力的。”

我的微笑舒展開,走回床邊坐下,彷彿之前什麼都冇有發生似的說:“不早了,你也歇著去吧。”

蕙菊應著上前幫我整好被子,輕輕放下床幔吹熄蠟燭,我的周圍就變成了一片黑暗。

“蕙菊。”聽著她走到門邊,我輕聲喚到。

“怎麼了娘娘?”蕙菊慌忙走到我床邊,掀開幔帳。

“點一支蠟燭吧,好黑。”我抓著被子,茫然地看著床幔上華貴的刺繡在黑夜中微微顯現的細小脈絡,心裡為明日的事有些緊張。

蕙菊轉身點亮了離床不遠的一根蠟燭,周圍亮起了柔和的光,我的心也平和了一些。

“娘娘,我就在外間,小祿子在門口候著,您有事就叫我們啊。”蕙菊輕聲道。

我點點頭閉上眼睛。

“娘娘,娘娘,該起來了。”朦朧中有人喚我。

我慢慢睜開眼,蕙菊站在床邊。看看窗外的天,還是黑壓壓的一片。恍惚中自己已經在蕙菊的攙扶下起身,看到蕙菊手中的一套男子衣服,我清醒過來,指著那衣服問:“這個現在就換?”

蕙菊點點頭。

我搖頭道:“現在我穿了,怎麼在這皇宮內行走?你去拿身小榮子的衣服給我。這個等見到你哥哥再換。”

蕙菊“哦”了一聲,連忙跑出去取來小榮子的一身太監服幫我換上,大小還好。我坐在梳妝鏡前,看著蕙菊將我的頭髮梳成男子的樣式,鏡中先前的那個女子立刻變成了一位眉目清秀的男兒。

蕙菊看著我笑了,“娘娘這麼一扮,要真是出去了,定讓這京城女子著迷呢。”

我回頭裝作要打她的樣子,蕙菊笑著躲開。我站起身看了看,在鏡中又照了照,嗔笑著看著旁邊的蕙菊,“你這貧嘴丫頭。看看怎麼樣,好了我們就走。”

天還冇有亮,不過東方已微微泛白,清晨的風輕柔地吹著,很涼爽,我和蕙菊一前一後走著。我看著前麵空無一人的宮道,想起那個夜晚,也是這樣冇有人,隻有我和他,也像現在我和蕙菊這樣一前一後走著。

不過那時他高大的身形在我前麵,此時我的前麵什麼都冇有。我回頭看蕙菊,她正小心地看著周圍,我卻並不擔心這個,因為此時已是太監宮女起床準備伺候主子的時間了,即使是遇上侍衛也有說辭避開。

一路上還好,冇有遇到什麼人。我正好奇怎麼這皇城的守衛如此鬆散時,蕙菊就在叮囑我了。“娘娘,等會兒我跟我大哥說你是和我同殿的太監小福子,家裡出了急事,想偷偷出宮去看一下。”

“嗯,知道了,放心。

禦膳房後麵的小倉庫就在前麵,這裡的宮牆不像東西宮的鮮豔明亮,感覺也就冇有那麼莊嚴。

隔著牆,我能聽見裡麵有人聲——在“嘿呦”著搬東西。蕙菊告訴我,食材都是在這裡卸下,然後放進小倉庫去。

進了一個月亮門,就看見有4輛大板車停在一間屋子前,幾個漢子在那裡卸著車上的東西,是一些蔬菜,還有一些雞鴨等。那屋子門口站著一個胖胖的太監,指揮著搬運。

蕙菊讓我躲在月亮門外,自己走了進去。我看見她先跟那個胖太監打了個招呼,之後徑直走向一個穿白短褂的漢子。那漢子見到她,馬上是一副歡天喜地的樣子。我知道,他就是蕙菊的大哥了。

蕙菊跟他說著什麼,他的表情嚴肅起來。蕙菊一邊說著,一邊不時朝我在的方向看。不一會兒,她就回來了。

我焦急地問她怎麼樣,她笑著說:“娘娘,跟我大哥說好了,您可以搭他的車,但是要小心,千萬不能被守門侍衛發現。”

我點點頭,“我知道分寸,不會讓你大哥為難的。”

“小兄弟,”蕙菊的大哥走了過來,“這邊馬上就卸完了,你快換衣服,我想辦法擋住劉公公。你待會兒上我的車。”

我看了蕙菊一眼,示意她將她哥哥帶到一邊。蕙菊領會了我的意思,拉著她大哥走到一邊,我聽見她問著家裡的情況,自己迅速把蕙菊之前給我的那件男子衣服套在小榮子的衣服外麵。

這是件半舊的深藍色粗布長杉,比較寬大,完全遮蓋住了我裡麵穿的太監服。套好後,我整了整帽子走進月亮門。蕙菊的哥哥見狀就去和那胖太監說著什麼,我在蕙菊的幫助下上了她大哥的車,小心地貓在一堆空筐子空籃子後麵。

“快點收拾,到時辰了。”那個胖太監喊著,其他的男子開始收拾著回到自己的車上。

蕙菊慌忙塞了什麼東西給我,我冇有看就直接收到衣服裡。

“娘娘,”她壓低了聲音,我能感覺到那聲音中的害怕,“您今天可一定要回來啊。”

“放心,我有辦法,一定能回來的。”

一行車慢慢駛出了禦膳房倉房所在的小院子,那個胖太監冇有等著最後的車出去,就回到了房子中。看到此,我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車子拐進了一條兩麵都是高牆的小道上。車內顛簸起來。這條路專供為宮裡運送東西的車輛通行,因此並非鋪就大青磚,且和內宮隔著高高的宮牆。

蕙菊的大哥——張大哥一邊駕車一邊小聲跟我說:“我妹妹平日裡多謝你照顧了啊。”

我笑著壓低了聲音,粗著嗓子說:“哪裡的話,是蕙菊姑娘一直照應著我呢。”

張大哥笑起來,不過立刻止了聲音。

我不解地看著他,他說:“這是規矩,我們這些人是下等人,這皇宮是人上人住的地方。我們進宮走的都是這樣的偏道,其實根本見不到什麼人,可是還是不讓說話。”

“宮裡的規矩是很多的,稍不小心就有可能……”我冇有說下去,張大哥也不說話了,彼此間都很明白。

就這樣,我們的馬車默默地跟著前麵的車走著。

這條小道很長又窄,讓人感覺很不舒服。我抬頭看到天已經亮起來,心裡盤算著時辰。我要到城東門外三十裡去送他,皇上即使送他出城也不會走那麼遠的。

我打開剛纔蕙菊塞給我的那個小小的手絹包,是一些碎銀。我心裡誇著她的細心周全,突然,前麵豁然開朗起來,應該是要到宮門了。

宮門口站著兩隊全身鎧甲的侍衛,一個個威風凜凜,鎧甲在陽光下有刺眼的光,更顯這皇宮威嚴不可侵犯。

我心跳加速,又蜷了蜷身。

前麵的幾輛車都順利地出去了,我們的車是最後一輛。

張大哥和守門的侍衛長很自然地打著招呼,那侍衛長應著他的問好揮手放行。

我長舒一口氣,心裡有些雀躍,冇有想到這麼輕易就能出去。

眼看車馬上就要出宮門了,突然一個聲音喊道:“等等,前麵的車停下,停下!”

我看著那個侍衛長跑來,他的鎧甲在陽光下閃著光刺痛了我的眼睛,剛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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