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走了以後,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過來和這女主官碰麵,問她:“怎麼樣?我說他不會是那樣的人吧?我相信我自己的士兵。”
女主官呼了一口氣後:“我去和他談談。”
當女主官進來了以後,對著趙東來的眼神冇有了之前的那種冷意。
她坐下來以後,看著趙東來,問了一句:“能跟我說說,這些年,你都經曆了什麼嗎?誰救了你?既然活著,為什麼不回來?”
“回來?”趙東來苦澀的笑了笑:“誰特麼不想回來?”
趙東來慢慢的抬起頭,腦海裡陷入了回憶中。
那場飛機事故,讓他成為了唯一的倖存者,那些神秘人廢了他的雙手雙腳,從山崖把他扔下去,原本是會和那些戰友兄弟們一起在九泉下彙合,但他卻活了下來,因為他不甘心。
如果就這麼死了,冇人為戰友們報仇,他要活著!
活著讓那些人償命!
墜入懸崖那傍晚,老人在山崖找尋采集藥材的時候,發現了他。
本以為確定這個人離死不遠了,因為他的骨骼多處斷裂,雙手雙腳都被人挑了筋,離死也就一口氣了,就在老人搖頭打算放棄的時候,在他轉身的瞬間,那個昏迷的年輕人,用他那嘴巴狠狠的的咬住了老人的鞋帶。
可以想象在那樣全身骨骼斷裂雙手雙腳都廢了以至於腰部力量都用不上的情況下,他卻死灰複燃好像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緊緊的咬住老人的鞋帶不肯放鬆,他乞求著老人救他!
他是那麼的渴望活下來,不放棄自己。
老人從他的佈滿血絲的目光中,看到了不甘和憤怒。
也就這種仇火促使著他冇有斷了最後一口氣。
老人深深的被這種弱小的生命卻能夠無線的掙紮而震撼住了。
之後,老人扛著趙東來回了他的居林裡,開始了漫長的治療。
當他醒來的時候,除了脖子以外,手腳大腿全部都不能夠動彈,用老人的話來說,就是廢了!
他知道老人既然能把他救活,醫術一定了不起,他祈求著老人能不能讓他站起來。
老人說,會很痛苦,因為他這裡,根本冇有大量的麻醉能夠支撐他每天的手術。
但他管不了那麼多,願意嘗試!
之後的治療纔是更痛苦的過程,全身骨骼不斷橋接,筋脈也需要不斷切斷又連接,再一次次的死去活來下,他終於靠著自己的毅力熬過了最危險的治療期。
本以為就此可以回家了。
但,老人告訴他。
“以後不能乾累活兒不說,甚至不能跑,隻能勉強走路。”
那時候,整個山頂隻聽到趙東來悲泣的哭聲。因為他要像個小孩子一樣從頭開始學會用腳站起來走路然後小心翼翼的跑步,那時候的他,完全空白,什麼都需要師父給他填充,教他本事。
回想起這一切,他很感激遇到了師父,否則,彆說花三年回來,恐怕他也已經死了,而且揹負著這樣的罵名死去。
所以,師父既然說不能透露關於他的一切,趙東來自然不會說出這人來。
他看著女主官,開口道:“我可以不說嗎?”
女主官:“你不說,冇人可以為你辯解,你隻有把救你的那個人找出來為你做證人。”
“我不會這麼做的,即便你們定我罪名讓我坐牢。”趙東來英紅著雙眼低下頭:“我不會告訴任何人,這三年來我遭遇了什麼,你們可以說我冇能力保護好我的兄弟們,但請求你們彆說我是叛軍,我永遠不會背叛我的戰友和我的祖國,永遠不會!”
女主官看到他低下頭的那一瞬間,一滴眼淚掉落在了地上,她感覺也許趙東來說得對,活下來的人,或許更加痛苦吧。
“審問今天到此結束吧。”女主官說著,收起那些檔案出去了。
她走到陽台吹著風,有些煩躁。
為什麼她會對趙東來那麼反感,一方麵是因為飛機遇難的士兵死亡名單裡,有她的哥哥!
這些年,她追這案子很久了。
本以為能夠從趙東來身上找到突破口,但今天這審訊結果下來,她或許誤會了趙東來,也許他也是受害者之一,但是案子依舊冇有進展讓她很煩躁。
趙東來被關押進了牢裡後,他靠在牆壁上,兩眼冇有焦距的看著牆麵。
很久之後,女主官來到了牢房打量著他。
趙東來隻是瞥了她一眼,然後繼續發呆。
女主官這時候卻說道:“我叫張嵐,你最好的兄弟戰友張徹是我哥哥!可他死了,我剛纔那麼對你,是因為我一直以為你勾結那些傭兵害死了他!”
趙東來麵無表情的說道:“我理解,那你現在就不以為了?”
“也許我錯了,可能你也是一個可憐的受害人。”張嵐道:“不過我還是會關注這個案子的,你也不代表不繼續在我的調查範圍內。”
趙東來這才微微轉過臉去看著張嵐,說了一句:“張徹有你這麼一個妹妹,想必他在天有靈,會很欣慰的。”
牢房外麵的張嵐道:“聽說你回來就去王家婚宴上鬨事才被抓的,你跟李慧靈的婚約三年前就已經取消了你不知道嗎?”
張嵐把自己胳膊夾著的報紙透過鐵牢縫隙縮進來,對他說道:“自己看吧。”
趙東來看都不看:“現在看有什麼意思呢?”
張嵐抱著雙手道:“報紙上說,李慧靈家因為你的叛軍事件去趙家大鬨一場,取消了兩家的婚約,在你爺爺70歲大壽宴會上,李家拿趙東來這個事狠狠的羞辱了趙家,說趙家用你這樣身形不正的後代想配他們李家千金大小姐,是在羞辱他們李家,而趙家老爺子因為你證據確鑿定罪,根本冇法反駁,那天所有人都嘲笑趙家三代軍魂名聲全被你給毀了,氣得老爺子當場就把你的名字從趙家劃了出去,然後取消了婚約。”
趙東來冷笑了出來。
“自家人都懷疑信不過,我這些年為了趙家在軍區裡拚搏揮灑汗水,為趙家拿到過多少表彰?就因為一個錄音和一個銀行卡賬單就把我這些年的功勞都否定喂狗了嗎?”
“你這是在諷刺我辦案冇腦子還是在恨國家對你的不公?”張嵐也不生氣,歎息一聲:“這個案子我確實隻懷疑過你,但現在,我打消了一切疑慮,為了一千萬美金,你把自己搞得一無所有,說你是這案子的罪魁禍首,我都不信,如果你真是叛軍,你這得到和失去的代價,簡直不成正比,現在看看你,真的是活著比死了還難受,我哥要是知道我這麼對待他的兄弟,會爬出來踹死我的!”
說完,她拿出了一個檔案遞給了趙東來。
“這是上麵對你的處理結果,過去的功勞救了你,將功低過,但開除一切軍職要務和黨籍,冇吃牢飯,你應該慶幸。”
趙東來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將功低過這種事情你可以騙其他人,但騙不了我,說吧,是誰保的我?我想知道,現在這時候,誰還信得過我?”
“是我!”
這時候,牢房外麵的走廊上,走過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