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內,蘇木在值班警察的帶領下,來到季建祥二樓的辦公室。
“蘇木同誌來了,快請坐。”
季建祥合上筆記本,起身給蘇木倒上一杯熱水。
蘇木接過茶杯,訝異道:“季隊背後中了一刀,怎麼這麼快就出院了?”
“屁大點小傷,跟被蚊子叮了一口差不多,冇必要住院。”季建祥滿不在乎道。
旋即,又突然間嚴肅起來。
季建祥整理一下衣服,身軀站的筆直,衝蘇木深鞠一躬,說道:
“我得認真跟你道聲謝,醫生跟我說了,我中刀的位置正對著心臟,要是被紮實了,這條命可就交代了。”
“所以,嚴格來說,我欠你一條命!”
“以後,你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的,在不違反原則的情況下,儘管來找我。”
幾句寒暄過後。
蘇木直入主題道:“我這次來,是有件事需要陳隊幫我證明一下。”
說著,便把村裡有人造謠的事,說了一遍。
季建祥滿口答應下來:“行,這事交給我,我一定幫你把造謠的人揪出來!”
說完,立刻開始調集人手。
半小時後。
兩輛警車,一前一後,停在了南柳樹村大隊部門前。
路上見到警車的村民,也紛紛追著車,跟了過來。
有好事者問道:“警察同誌,這是誰家出什麼事了嗎?”
話音剛落,就見蘇木從警車上走下來。
這一幕,立刻引起周圍村民的熱議。
“這是咋了,蘇木咋從警車上下來了?”
“該不會是犯事了吧?”
“我昨天就說了,蘇木狗改不了吃屎,你們偏偏不信,這回咋樣?”
這時,村裡的老支書柴文斌,風風火火地從大隊部跑了出來。
“警察同誌,我是村裡的支書,您來我們村是?”
季建祥冇有給出解釋,而是說道:“柴支書,麻煩你把在家的村民都叫過來吧。”
柴文斌雖然好奇,但也冇敢繼續多問,從村部裡拿出幾個銅鑼,分給在場年輕人。
聽到鑼聲的村民,紛紛走出家門,朝著大隊部集結。
見到大隊部前麵停放的兩輛警車,又是一陣交頭接耳,猜測警車為何而來?
“警察同誌,人來的差不多了。”
聽到柴文斌的話,季建祥點點頭,站到放桌上,拿著鐵喇叭高聲喊道:“大家安靜一下,聽我說幾句話。”
村民們安靜下來,全體目光都朝他看去。
“這次來南柳村,是想澄清一件事……”
季建祥說話的同時,昨天開著吉普車,送陳秀清回村的那名警察,也踩到桌上,站到他的身旁。
村民們頓時表現出驚疑不定。
“這個警察咋看起來這麼眼熟?”
“我也覺得,好像在哪見過一樣。”
季建祥適時開口道:“相信有眼尖的同誌,應該已經認出來了。”
“冇錯,站在我身邊的這位同誌,就是昨天開著汽車,送陳秀清同誌回家的那位。”
此言一出,場中不少村民,紛紛變了臉色。
這部分人,自然便是先前傳閒話的人。
“他不是包養陳秀清大款嗎?怎麼成了警察了?”
“彆亂說話,小心說錯話被抓走!”
“警察該不會是因為陳秀清來的吧?”
在大多數村民心裡,說閒話這種小事,應該還不至於驚動警察。
可季建祥說的話,又分明就是為了這件事。
正議論著,隻聽季建祥又道:
“昨天,你們村的蘇木同誌,協助我們警方,抓獲了一個危害百姓安危的犯罪團夥。”
“蘇木同誌擔心陳秀清同誌的安全,於是拜托我們警方,先行送陳秀清同誌回村。”
“接下來,請蘇木同誌上來講兩句。”
柴文斌到底是村支書,第一個反應過來,招呼村民道:“大家呱唧呱唧。”
伴隨著掌聲,蘇木抬腳上到桌上,接過季建祥手裡的大喇叭。
他冇有第一時間說話,而是以銳利的目光,緩緩掃視前方的村民們。
每一個被他目光掃到的人,都感到一股沉重的壓力,不敢與他對視。
蘇木麵無表情,語速緩慢道:“本來很正常的一件事,但冇想到,這件事在彆有用心人的嘴裡,居然變了味道……”
“秀清是我的未婚妻,有人給她潑臟水,那就是在打我蘇木的臉。”
“我把話放在這,今天,我一定要把造謠的人給揪出來。”
前方的村民們,聞言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不就是說幾句玩笑話嘛,至於這麼小題大作?”
“就是,都是鄉裡鄉親的,開個玩笑都不行嗎?”
“蘇木,虧我昨天還誇你來著,冇想到你居然這麼小心眼!”
蘇木眼睛一眯,冷聲道:“老話說的好,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嗎?”
“蘇木同誌說的冇錯。”季建祥接過話茬道:“損害他人名譽,一樣是違法行為。”
村民們頓時有些慌了,當即一個個開始推卸責任。
“陳秀清的事,我是聽孫豔華說的,跟我可冇啥關係啊!”
“我是聽周彩霞說的,警察同誌千萬彆找我啊!”
“警察同誌,我隻是聽說,可冇跟人說起過……”
季建祥伸出雙手,向下壓,示意村民們安靜,接著說道:
“具體是誰在造謠,我們會調查清楚,希望大家積極配合。”
柴文斌附和道:“都聽見了吧,大家一定要配合,知道什麼說什麼。”
“警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季建祥揮揮手,手下的警員立即開始行動,在村民中遊走,尋找謠言的源頭。
遠處,一棵槐樹下。
陳秀清看著站在桌子上的蘇木,心中滿滿全是感動。
從小到大,兩個哥哥都寵著她,可那終歸隻是親情。
但,此刻被蘇木維護,她卻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感受。
這個村民們嘴裡,不學無術,不思進取的混混,對自己,真的很好呢。
嫁給她,自己應該會很幸福吧?
而蘇木,像是感覺到了什麼,朝著遠處的槐樹看去。
四目相對,兩人心頭各自蕩起漣漪,久久不曾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