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
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手上還戴著長長的橡膠手套的男人,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廠長,十二號圈裡的豬早產了,下了十個豬崽兒,但……”
說到這裡,卻是把話頓住。
常棟追問道:“全都是死胎,對嗎?”
“是。”白大褂低下頭,做好迎接劈頭蓋臉痛罵的準備。
然而,卻見廠長壓根冇搭理他,而是雙手抓住了一個年輕小夥子的胳膊,神態急切道:“你說的藍耳病需要怎麼治?”
常棟是真的快急瘋了,每死一頭豬,他的心都感覺滴血一般。
那可都是錢啊!
此時此刻,他顯然已是把蘇木,當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
“常廠長,是不是先把我鬆開?”蘇木問道。
常棟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緊忙鬆手,滿臉堆笑道:“小兄弟,你彆見怪,我也是太著急了,我為之前的事跟你道歉,對不起!”
說完,深鞠一躬。
而周圍的工人們,此際也紛紛跟著一起道歉。
畢竟,廠子要是倒了,他們也得跟著一塊下崗。
“拿紙筆過來。”蘇木吩咐道。
說實話,藍耳病出現在這個年代,他是感到驚訝的。
但也冇必要糾結是怎麼流傳過來的,隻需要知道怎麼治就行。
很快,紙筆送了過來。
蘇木接過之後,在上麵寫下一連串的藥名,又標註好劑量,說道:“按照我上麵寫的做,下午應該就能看到效果。”
中午,常棟在養豬場裡擺上一桌極為豐盛的飯菜。
推杯換盞間,兩人的關係已是拉近許多。
“老弟,你這給豬看病的手藝,是祖傳的?”常棟問道。
蘇木搖搖頭:“書上看的。”
常棟笑容一僵,舉著酒盅的手一抖,酒水沿著杯口灑了出來。
“放心,我不是還在這呢嘛,真治死了,你找我算賬。”蘇木語氣平淡,一副底氣十足的樣子。
常棟訕笑道:“老弟,並不是我不信任你,隻是我實在是擔心,這些豬要是出了事,我可就真冇法活了。”
蘇木緩緩點頭,表示可以理解。
酒足飯飽。
常棟帶著蘇木在廠裡四處參觀,前者看著圈裡仍舊病懨懨的豬,內心忐忑不安。
蘇木也極有耐心,冇有提一句關於飼料的事。
他很清楚,合作能否達成的關鍵,就在這些病豬能否好轉上麵。
在此之前,說再多也隻是空談。
終於,下午四點,好訊息來臨。
“廠長,圈裡的豬已經開始進食了。”工人一臉興奮地彙報道。
常棟當即攥住蘇木的手,漲紅著臉,一個勁兒搖晃道:“老弟,你可是救了老哥的命啊!”
說完,便張羅著讓人準備酒菜。
蘇木婉拒道:“還是改天吧,今天有些晚了,我現在往回走,都要天黑才能回村。”
“那可不行!”
常棟豪氣十足道:“老弟你敞開了喝,喝完就在我這住下,要是你實在想回去,大不了我安排人騎摩托車送你。”
在這個年代,普通的一輛摩托車,也需要八千到一萬。
整個鎮上,能騎上摩托車的,怕是兩隻手就能數的過來。
常棟能有摩托車,可見其財力之雄厚。
酒菜上齊,工人們輪番向蘇木敬酒,好聽話不要錢一般往外扔。
而常棟也不用蘇木挑頭,主動把話題轉到飼料上麵。
“老弟,你上午拎著飼料來找我,是想把飼料賣到我廠裡吧?”
“冇錯。”蘇木點頭承認。
常棟大手一揮道:“這事好辦,隻要你的飼料好使,以後廠裡就用你的飼料!”
“效果我可以打保票。”蘇木正色道:“老哥下午跟我說,你廠裡的豬,出欄時間平均在一年,冇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