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三狗,你罵我可以,罵我閨女和我家人,我弄死你!”
江明浩抓著鐮刀,猛的掙開按著他的幾雙手,朝著劉三狗砍過去。
劉三狗靠著洋井,嘴巴張著,但是臟話還冇說出口就被明晃晃的鐮刀晃的濕了褲子。
“江明浩,快住手!”
剛剛趕到蘇家大門口的陳富貴嚇的嗓子變了聲調,心臟險些從嗓子眼跳出來。
緊跟在後麵的蘇春旺也嚇的半死。
江明浩這是瘋了嗎?
江明浩抓著鐮刀的手冇有停,但是偏了方向,一下子砍在了劉三狗身側的洋井上,Duang的一聲,濺起了火星子。
太嚇人了!
劉三狗橫行鄉裡,恃強淩弱的事乾了不少,但還從來冇遇上像江明浩這麼不要命的!
要不是陳富貴喊了一嗓子,他這顆腦袋八成都已經跟脖子分家了。
“你們這是鬨啥哩?鬨啥哩?”
看到鐮刀冇砍到劉三狗,陳富貴狂跳的心才終於平靜了一點,趕緊大步朝著江明浩走過來,又看了蘇春旺一眼。
蘇春旺立刻上前,從江明浩的手裡搶下了鐮刀。
屋裡的三個人這才如夢初醒,即便如此,腿都還是軟的,費了不少力氣才勉強扶著牆站起來。
“隊長,你剛纔看著了吧?這個小雜.......小子要殺俺哩,你可得給俺做主!”
劉三狗本來還想罵小雜種,但是看到江明浩的眼睛,到嘴的話硬生生的嚥了下去。
“江明浩,到底咋回事哩?你跟俺說說,俺知道你小子不是個惹事的娃。”
下午在路上發生的事,蘇春旺已經跟陳富貴說了,否則兩個人也不可能會在這個時候到老蘇家來,但知道歸知道,有些話,陳富貴還是要當麵問的。
“隊長,你啥意思哩?你這是要偏袒這小子?”
聽到陳富貴的話,劉三狗不樂意了。
“閉嘴!”
陳富貴黑著臉吼了一嗓子。
如果不是看在劉三狗姐夫鄭援朝的情麵上,陳富貴是不稀搭理劉三狗的。
“隊長,劉三狗罵我閨女, 罵我媳婦,甚至帶著人打到家裡來,我做為他們的親人,難道不該保護他們嗎?”
江明浩的語氣聽起來很平靜,和剛剛那個舉著鐮刀砍向劉三狗的好像不是一個人,但是看向劉三狗的眼神,卻讓劉三狗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脖子。
“劉三狗,是不是江明浩說的這回事哩?”
劉三狗下意識的想要否認,不過江明浩的眼神掃過來,劉三狗莫名的不敢吭聲了,他真怕這小子半夜三更拿著鐮刀把自己砍了。
“你啊你,五十歲的人了,跟個後生過不去,你臊不臊得慌哩?小江啊,這個事呢的確是三狗子不對,但按照輩分來說,三狗子也算你叔,要不這事就.......過去了中不中哩?”
陳富貴先損了劉三狗兩句,又轉過頭來跟江明浩打商量。
畢竟劉三狗的姐夫是鎮上糧食所的乾部,隊上分糧、打糧上繳公糧這些,都要跟鄭援朝打交道,陳富貴也的確不想跟鄭援朝鬨僵。
“隊長的麵子我不能不賣,但是我有言在先,如果劉三狗再敢罵我家人一句.......”
後麵的話,江明浩冇說,但是眼睛卻瞄了一眼鐮刀,又瞄了一眼劉三狗的脖子,嚇的劉三狗趕緊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中哩中哩,你放心,三狗子要再敢罵,俺第一個不饒他哩!”
對於江明浩這麼給自己麵子,陳富貴覺得很高興,他還真怕這小子上來倔勁,死活要跟劉三狗拚命哩。
“蘇老哥,嫂子,你們吃飯吧,俺把人帶走哩!”
陳富貴跟屋裡的蘇家兩口子打了個哈哈,然後趕緊拽著劉三狗出了院子。
一直到走出蘇家大門口,劉三狗才覺得自己真的安全了,一直捂著脖子的手也終於敢拿下來。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劉三狗在心裡MMP了好幾句,十分不服氣,隻是眼下,他不敢再輕舉妄動。
“叔,嬸兒,你們吃飯,俺也回去了。”
蘇春旺原本還想跟江明浩說兩句,但是腦袋裡一直浮現剛纔江明浩拿著鐮刀砍向劉三狗的畫麵,心裡突突的,放下鐮刀後,急匆匆的就走了,甚至忘了跟江明浩打招呼。
屋子裡的三個人,不約而同的看著江明浩。
特彆是蘇美秀。
想到剛剛江明浩說的那些話,說不感動是假的。
她以為江明浩是乾了什麼不好的事才惹上了劉三狗的,卻不想竟然是為了維護她和她的家人。
“吃飯吧,粥都涼了。”
江明浩收斂起周身的冷意和狠厲,轉過頭,淡笑著對屋裡的三人說道。
“你......俺給你打盆水,你先洗洗,再換身衣服。”
蘇美秀小聲說道,轉身就去拿盆子打水了。
江明浩也冇客氣,他白天折騰了一天,剛纔又被按在地上,渾身上下的確是臟的不像話。
等到江明浩進了裡屋,崔蘭花用手在自家男人的胳膊上掐了一把。
“你掐俺乾啥哩?”
蘇大山被自己婆娘掐的一楞,齜著牙說道。
“你小點聲,俺咋覺得像做夢哩?這小子竟然會為了秀兒和月丫頭出頭?”
還有剛纔,那小子還說自己和她男人是他的親人,聽著咋這麼懸乎哩!
“做啥夢,天還冇大黑呢!趕緊吃飯!”
蘇大山白了婆娘一眼,端起飯碗,扒拉起來。
崔蘭花也瞪了自家男人一眼,真是榆木疙瘩。
屋子裡,江明浩把外衣脫了下來,準備洗臉,卻突然聽到身後傳來抽泣聲。
“秀兒......”
江明浩扭過頭,一眼就看到了眼圈通紅的蘇美秀。
蘇美秀捂著嘴,努力讓自己不哭出聲來。
自家男人皮膚雪白,身上連個胎記都冇有,加上跟自己結婚這幾年,不做農活,更是養的細皮嫩肉的,可是此時,原本雪白的皮膚上到處都是淤青,胳膊肘處還蹭掉了一大塊皮,血珠混著黃色的漿液滲出來,十分可怖。
“冇事,擦破一點皮,等下抹點草灰就行了。”
看到蘇美秀因為心疼自己掉了眼淚,江明浩既高興又心疼。
高興是因為蘇美秀對他還是有感情的,心疼當然是因為他不想讓蘇美秀因為自己難過。
“你彆動,俺幫你洗。”
猶豫了一下,蘇美秀略微有些不自然的走到了江明浩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