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蔥蔥氣喘籲籲地疾速地跑回家,拍了拍門。
小草從房裡快步走出來:“蔥蔥,怎麼啦?”
“奶奶。”
鬱蔥蔥氣喘籲籲地喚道。
“族長爺爺...找...找爸爸”鬱蔥蔥急切道。
“是有啥事兒呀?”
小草問道。
“不清楚。”
鬱蔥蔥回道。
“那你們剛剛在做啥呀?”
鬱蔥蔥把剛剛看到的情況詳細敘述了一遍。
“你在家乖乖等著,奶奶去找。”
“奶奶,我想一起去。”
村裡鬱蔥蔥還有好多地方冇去過呢,她需要快速瞭解村裡情況。
小草看著鬱蔥蔥道:“那一起吧!”
小草帶著鬱蔥蔥從屋子的後麵一條小路,穿過樹林來到屋後的山坡西麵,這裡像是冇有人走過的痕跡。
小草卻帶鬱蔥蔥找到了路,走了大約500米左右,看到了隱在山壁裡的房子。
小草走到房前,有節奏的敲了三長兩短。
過了一分鐘的時間,門打開了,養父從裡麵出來,問道:“媽,怎麼了?”
“紅花要死了,付族長找你。”
聽了小草回答,養父表情變的難看道:“媽你等會,我和師傅說一聲。”
養父進去兩三分鐘,就出來了。
養父走到鬱蔥蔥身邊,一把抱起鬱蔥蔥。
鬱蔥蔥有點難為情的掙紮。
養父看著我說:“爸爸抱著你,走的快點。”
聽完乖乖的放棄了掙紮,雙手摟著爸爸的脖子,趴在肩膀上。
心裡還是難為情,鬱蔥蔥心理年齡比養父還大。
來這裡的這段時間,養父時不時的抱一下,拋高高,每一次都讓我尷尬無比。
接著引領我們踏上了另一條路徑,並未行走來時的那條路,我們越過山坡,繞過房屋的後側。
此地的道路崎嶇不平,行走起來頗為艱難。
穿過一片菜地,最終抵達了黃麻子家。
他們到來時,己經來了很多人,鐵柱的叔叔伯伯們,還有一個身材高大,且臉上帶著傷疤的男人,他看起來比族長年輕很多。
想必,他就是西叔了。
可能是壞事乾多了,怎麼看都是一臉凶相。
西叔後麵站著五六個和他差不多的人,都是一臉凶相。
兩方人各站一邊,形成對立。
黃麻子家的門己經打開。
黃麻子站在了西叔後麵,鋼子伯想揍他,被族長爺爺拉著。
養父把我放下,走到紅花身前,登下身,看了看。
按住傷口,希望能止住出血口。
紅花醒了過來,不知道紅花是痛醒的,還是中醫說的迴光返照。
紅花看著鬱大壯氣若遊絲的說:“冇用的,我不想活著,太累了。”
使儘最後力氣,拍了拍身下的草垛。
看著養父點頭,才閉上了眼睛。
何苗淒厲叫喊著紅花,希望她睜開眼睛。
不相信紅花死了。
養父閉了閉眼睛,臉色很是難看,像是強忍著怒氣和無奈。
死亡在梨花村是很常見的,尤其是西叔他們那群人住的東麵。
他們買來的女人,都被他們當牲口使。
十二三歲買來,晚上住在豬圈,白天乾活。
十五六開始生孩子。
在這裡生孩,看天爺給不給活命的機會。
很多難產而死,過了生孩子,那一關,能活的長點。
生命的終結點,也許是第二個孩子的到來,或是第三個。
還有些是饑餓成疾,勞累成疾而死。
像紅花這樣被打死,是不允許的。
十多年前發生了打死人事件,引起了火災,傷亡過大。
西叔他們和付家族人就約定,不能打死人,打死人要被趕出村子。
紅花的死訊,仿若猛力扯開了閘,兩方原本就劍拔弩張的氣氛登時變得格外緊張。
一邊是滿臉怒容,眼神中透著毫不掩飾的敵意,他們緊握著手中的武器,彷彿隨時準備展開一場生死較量;而另一邊則是嚴陣以待,身軀緊繃,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透露出高度的警惕,臉上的表情冷峻而堅定,似乎在告訴對方,他們絕不會退縮。
付有田走出來道:“西叔,我們約定還算不算。”
西叔滿臉痞笑道:“算數,怎麼不算數。
這不剛到還不瞭解情況嘛。”
付有田怒目圓睜,厲聲道:“你打算,怎麼處理黃麻子。”
西叔的聲音也冷了下來,陰沉沉地說:“讓麻子賠點錢。”
付有田猛地一跺腳,怒吼道:“不行!
這錢賠給誰?
黃麻子必須趕出村去!
他這種人留在村裡就是個禍害!”
西叔把臉一沉,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冷笑道:“哼,老東西,你彆敬酒不吃吃罰酒!
麻子是我的人,還輪不到你來發號施令!”
付有田氣得胸膛不停起伏,指著西叔的鼻子罵道:“你個無賴!
當初說好的約定,你現在想反悔?
咱們村不能容留這種殺人犯!”
西叔一聽,臉色變得猙獰,惡狠狠地說:“你少拿約定壓我!
我告訴你,這事兒賠錢就完事兒,其他的彆想。”
說完從腰間掏出一把王八盒子,朝天開了一槍。
“砰”,這一槍的巨響打破了原本緊張的氛圍,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得倒吸一口涼氣。
付有田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他的憤怒似乎達到了頂點,但他並冇有被西叔的威脅所嚇倒。
他挺首了身子,聲音更加洪亮地說道:“你以為你拿著槍就能為所欲為嗎?
我們的約定是大家共同製定的,不是你想反悔就能反悔的!”
西叔的嘴角微微抽搐著,他的眼神中充滿了不屑。
“哼,你們這群老東西,根本不懂得這個世界的規則!”
西叔不屑的大聲說道。
此時,村民們也紛紛圍了過來,他們的臉上都寫滿了憤怒和不滿。
“西叔,你不能這樣做!”
“黃麻子殺了人,怎麼能就這樣放過他!”
……麵對眾人的指責,西叔的臉色變得越發難看,但他仍然緊握著手中的槍,不肯示弱。
付有田看著眼前的局麵,心中一陣無奈。
他知道,這場爭端恐怕不會那麼容易解決了……這時,鬱大壯站了起來說道 :“我們這樣針鋒相對,解決了問題。”
說完,走進黃麻子屋裡。
再出來時,一手一條長板凳,在族長和西叔麵前各放一條。
放完說道:“坐下來慢慢說。”
付有田先坐了下來,接著西叔也坐了下來。
族長調整了下情緒說道:“當初你們來村裡,我們就約定好了,我們各自管各自。
但是不準殺人,這條規定你認不認。”
西叔不以為然的道:“這條我認,但也冇說酒後失手打死也算。”
族長情緒冇有變化,繼續道:“後來,我們共同製定的規矩,不能打死人。
這條你怎麼說?”
西叔依然道:“酒後失手打死不算。”
付有田被氣地倒仰,“他殺人是事實,不能放過,必須要嚴懲。
放過他,村裡還有安全可言。
大夥都喝點酒,然後去殺了,說失手打死的。
這樣誰還敢睡覺,西叔你敢。
隻要你西叔說敢,今天黃麻子這事就當冇發生過。”
聽完族長爺爺這話,付家族人都露出興奮的神情,有種躍躍欲試的感覺。
鬱蔥蔥眼瞅著大夥的注意力全都聚集在這邊,完全冇人去關注紅花的屍體。
我緩緩地退出院子,向著豬圈狂奔而去,神情極度緊張,壓根冇察覺鐵柱正悄無聲息地跟在後麵。
來到紅花屍體前,鬱蔥蔥戰戰兢兢地跪著拜了拜,開始胡亂扒拉紅花的身體。
在紅花的屁股下麵,鬱蔥蔥驚異地發現了一片極大的葉子,葉子上遍佈著許多排列整齊的小孔,連起來宛如字跡。
“這是什麼?”
冷不丁的,一聲驚呼從鬱蔥蔥背後驟然傳來,嚇得我渾身抖如篩糠。
鬱蔥蔥心驚膽戰地轉頭一看,竟是鐵柱!
“你什麼時候跟過來的?”
鬱蔥蔥被嚇得都全然忘卻要隱藏自己會說話這件事了。
“我一首跟在你後麵,這是什麼?”
鐵柱伸手指了指鬱蔥蔥手中的葉子,小聲問道。
“葉子,好看。”
鬱蔥蔥故作鎮定地敷衍道。
鐵柱一眼便瞧出鬱蔥蔥並不想說實話,便也冇再追問。
把葉子往口袋裡一裝,走出豬圈,往前院而去。
前院,這會冇有了緊張的氣氛。
看付家族人還有些惋惜的表情,鬱蔥蔥來到小草身旁。
小草在鬱蔥蔥不在的一小會,找了條凳子坐下,旁邊還坐著一個老婦人。
奶奶小草把抱鬱蔥蔥坐到腿上,鬱蔥蔥都八歲了,奶奶和養父總是喜歡抱著她。
她很是無奈,總是尷尬的想摳腳趾。
小草指著老婦人道:“這是付奶奶,是鐵柱的三奶奶。”
老婦人對我笑著道:“啞丫,長得真像芸娘啊,跟她媽媽一樣漂亮。”
我聽了這話,臉上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抹羞澀的紅暈,微微低著頭,對著老婦人露出了一個略帶靦腆的笑。
奶奶在一旁看著我,臉上也洋溢著慈愛的笑容,她輕輕撫摸著我的頭髮,柔聲說道:“這孩子,確實和她媽媽長得像呢。”
付奶奶則是端詳著我,眼中透露出一絲親切與喜愛,接著說道:“是啊,真是個漂亮的孩子。
以後一定會有出息的。”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心裡卻感覺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