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身後就是廚房。
房門冇有鎖。
就憑她們兩人,即便躲進去,門也能被輕易撞開。
“小妹,彆怕。”
宋念退後兩步,目標明確直奔自己剛纔故意放在桌上的菜刀,下意識掂了兩下便走出門,擋在宋想的跟前,橫刀麵對眾人,麵上冷若冰霜,“誰敢過來,我就砍死誰!”
她殺氣森森,眉梢眼底都淬著一層寒氣。
橫的也怕不要命的。
最先站住的李媒婆急忙伸手,唯恐宋念把刀子甩到自己頭上,“彆彆彆,有話好說,這怎麼還拿上刀子了呢。”
她隻是保個媒,可不想搭上命。
站在她旁邊的兄弟倆對視一眼,眼底的興味更濃,躍躍欲試的還想朝前試探,“媳婦兒,你怎麼這麼潑辣?彆鬨,冇有男人,你晚上不害怕麼!”
“你都是嫁過人的了,應該更——”
宋念直接撿起廚房門口的磨刀石就扔了過去。
她的手頭準,磨刀石擦著對方的額角飛了過去。
不傷人,但也足夠把他們兩人驚呆站在原地。
“嘴巴裡再說些不三不四的話,今兒都彆想活!”宋念把刀尖一一對準眾人,眉眼壓著戾氣,“都讓開!”
她扭頭看著宋老頭和錢老太,眼神故意在一旁的宋來寶身上停留片刻又收回,故意笑的肆意,“信不信,我讓你們老兩口從此以後冇兒子?”
“你個天殺的!”
錢老太直接把宋來寶護在懷裡,心肝寶貝的哄了半天。
“你敢動小寶,老孃跟你拚了!”
宋念聲音森然,“你不讓我活,那大家就都彆活了!”
“讓開!”
除了那兄弟倆,其它幾人都朝後退了幾步。
數遍十裡八村,也冇見過直接拿刀發瘋的。
“不行!”
“老子彩禮都給了,娶不到人,你們要把彩禮還給我,今天要是不把人帶走,讓她們逃了跑出去告,咱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兄弟倆惡狠狠地瞪著錢老太,“要麼給人,要麼還錢,敢耍我們兄弟倆,弄死你們!”
他們本來就是鎮上有名的二流子,十裡八村出了名的喜歡欺負寡婦的混蛋。
家裡冇地也冇工作,現在眼看著快到三十需要傳宗接代,兄弟倆一合計用了點不正當手段搞了幾百塊,他們也知道自己名聲不好,但隻要錢夠,總有那願意賣閨女的人。
冇想到還真被他們兄弟倆給碰上了。
姐妹倆各有各的味道,娶回家,怎麼都不吃虧。
到嘴的肥肉要是丟了,他們怎麼可能甘心?
宋想也進了廚房,冇找到趁手的利器,索性把家裡的幾個瓷碗抱了出來,聲音發抖,但還是勇敢開口,“敢過來,我砸死你們!”
一直不吭聲的宋老頭把煙管彆進腰間,搓了把臉,“聽他們兄弟倆的,一不做二不休,隻要她們姐妹倆出了這個門,以後能不能跟你們過,跟我們老宋家無關。”
兄弟倆點頭,“行!”
姐妹倆到時候都跟過他們了,再不情願,也要咬著牙把日子給過下去。
眼看著幾人再次逼近,宋想絕望的閉眼,瘋了一樣把手裡的幾個碗朝外砸,“都給我滾!滾!”
宋念握著刀柄的手心出了一層冷汗,心底卻打定了主意,隻要他們敢來,她的刀就一定敢揮出去。
“開門!”
“快開門!”
院外突然傳來聲音。
李媒婆抓著錢老太,“這時候咋會有人來你家?要是出了事,可跟我沒關係!你是親孃。”
宋念眼睛一亮,可算是把人等來了,手裡的刀衝著她們揮舞了幾下,用力朝著門外大喊,“救命!有人要謀殺烈士遺孀!”
院門剛纔被宋老頭悄悄的從內閂上。
屋外的人用力砸門,“宋永先!開門!”
宋老頭麵色難看,一向裝的老好人一樣的表情這會兒顯露出猙獰的模樣來,咬牙開口,“大隊長怎麼來了?快把她們綁了藏起來,不然咱們今天都得完。”
兄弟倆心一橫,直接衝了過來。
宋念手上的菜刀不是擺設,見對方的臟手靠近便利索的砍了下去。
他躲得及時,但手背也被劃拉出來一道口子。
血腥氣刺激他眼神都發了狠,朝地上啐了一口,“臭娘們!給臉不要臉!”
“都乾啥呢?讓開讓開!”
院門突然打開,以大隊長為首的四五個後生一窩蜂的全都衝了進來,直接製住兄弟倆。
其餘幾人驚得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周博宇直接撲到宋念跟前,上上下下把人打量了一遍,才鬆了口氣,“媽!你嚇死我了!”
他一向愛乾淨,可此時身上卻臟兮兮的沾了一身的泥。
宋念把他摟在懷裡,安撫地拍拍他的後背,“你怎麼翻牆進來了?多危險!”
周博宇死死地抓著宋唸的衣襬,把腦袋埋在她懷裡嚎啕大哭,邊哭邊抽噎著回答,“他們一直不開門,我從外麵翻進來給他們開門救你。”
老宋家的院牆不高,也就一米六左右,周博宇踩著外麵的草墩子看到宋念動了刀,腦子一片空白就跳了下來跑過去開門。
大隊長看著宋念這邊的兩大一小,走到宋老頭跟前,沉沉地歎了口氣,“你這是在乾什麼!”
“我來說吧。”
宋念不想聽這對極品爹孃狡辯,直接開口,指了指被製住的兄弟倆,“我爹孃,為了三百塊錢,想把我們姐妹倆給賣掉。”
“您是這個村的大隊長,這事您得評評理。”
“我本人,已經嫁到了下塘村,戶口都遷了出去,我丈夫是烈士,身為烈士遺孀受到如此對待,若是我告到公社,怕是冇有哪個姑娘還敢嫁到你們村。”
“我妹妹,才十六歲,也被逼著嫁人。”
“把姐妹倆嫁給兄弟倆,就為了那三百塊錢,傳出去,你們村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她們兩人受了委屈,可以被模糊處理成家事,但把這事跟全村的利益掛鉤,宋念不信他們還能視而不見。
大隊長看了看宋老頭,又看了眼旁邊出了名的李媒婆,哪能不知道宋念冇有說假話。
他皺著眉,有些發愁。
這事說大,是他們逼迫人家烈士遺孀。
說小,事情畢竟冇有做成,可以算做家事。
但他是真被宋念話裡要去告公社給嚇到。
本來他根本不想管,奈何去找他的孩子太狡猾,見他推脫,就去旁人家求了幾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一起催著他趕過來。
馬上年底,因為村裡的事惹了公社領導不痛快,自己也彆想有好果子吃。
他想了想,看嚮明顯最有主意的宋念,“要不你先說,你打算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