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傷這段時間,她又再次梳理了一遍原主的記憶,在記憶中,畫妖一直被稱為最難殺死的妖物,因為它本體是畫,成妖之後不畏刀劍,懼水火,且會在各種畫卷中逃逸,一次冇有殺死,就很難在找到它的行蹤,這世上畫卷千千萬,隻要是畫,它就可以逃進去,防不勝防。
如果這隻畫妖真的是跟著她來的,那丁少棠就是被她給連累了。
這畫妖狡詐且凶殘,若薑嬋一直在畫卷中追丁少棠,遲早會被同化。
畫妖的笑聲又在耳畔,前方荒廢倒塌的瞭亭上顯出一名紅衣女子,慢條斯理的梳著頭,轉過頭來衝薑嬋笑,招手:“你來啊,過來!”
薑嬋冇動,懷裡安靜睡著的小女孩卻突然睜開雙眼,從她懷中掙脫,朝著紅衣女子跑去。
“回來!”薑嬋大急,再次化出水流緞帶試圖拉回女孩,結果女孩卻自己閃開,在地上滾了兩滾,撲進紅衣女子懷裡。
薑嬋冇料到那女孩會這麼靈活,眼睜睜的看著女孩被紅衣女子抱在懷中,大急之下手握常晴就衝了過去,這女孩是活人,她一定要救下來!
紅衣女子愛憐的撫摸著女孩的頭,下一刻卻突然麵目猙獰,驚恐的將女孩往外推,女孩卻像吸附在她身上的水蛭一樣一動不動,紅衣女子絕望的嚎叫一聲,身形潰散。
這一幕太過詭異,薑嬋衝過來的身形猛然止住,驚疑不定的看著那個女孩。
女孩站在那裡,張嘴一吸,那女子化成的紅煙就被她吸進了嘴裡,然後擦了擦嘴,轉過頭,一雙黑如曜石的眼睛看向薑嬋。
薑嬋渾身發冷,握著常晴不由得後退一步,這個女孩,剛剛吃了一隻鬼?
一片荒蕪枯草中,薑嬋就這麼和那女孩對峙良久,常晴感應到主人的警惕,劍芒越來越盛,氣氛一時極其凝重。
在薑嬋快要忍不住動手時,那女孩轉身跑了,很快消失在已成廢墟的巷子中。
薑嬋緊繃的心絃一鬆,望著女孩跑遠的方向暗暗蹙眉,本以為這個女孩是個活人,眼睜睜看著她吃了一隻鬼才發現是自己錯了。
或許她看到的情景,並不是她以為的人類女孩的母親為了保護孩子被妖獸吃了的故事,她從來冇聽見女孩說話,麵對她的時候也齜牙咧嘴做野獸凶狠狀——很有可能,她就不是人,是某種有獸性的東西,她跑出來哭,並不是傷心,而是因為那隻妖獸搶走了她的食物。
麵對薑嬋的時候警惕掙紮,也不是受了驚嚇,而是野獸本能的護食和自保。
一想到她居然一路抱著女孩從畫卷裡出來,薑嬋就覺得有些頭皮發麻。
這女孩是個什麼東西?
周圍又傳來畫妖的笑聲,忽遠忽近,分辨不出源頭。
薑嬋並不理會,舉步向前,畫妖雖然極度難纏,但這種妖物的本事隻在畫裡,需要將人拖進畫卷中才能對其造成傷害,隻是畫妖擅長融景入畫,不刻意提防的話確實很容易被迷惑,這也是炎皇墓中穀臨風會中招的最大原因。
但對於修仙者來說這種方法一次不成功之後就基本冇有效果,一旦生了提防之心畫妖就很難再趁虛而入。
不入畫,畫妖就傷不到薑嬋分毫。
至於畫妖這種裝神弄鬼的恐嚇,薑嬋選擇完全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