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災星之事乃是有人包藏禍心,蓄意誣陷蘇家長女,本太守定會查明真相,還蘇長念清白的。”謝明抬頭看了看天色,已經到晌午了,繼續道,“今日乃窯神壽誕,不能耽誤了正事,我們還是趕緊進行下一項活動,賽影青吧。”
對呀!還有賽影青呢!玄武已經將她燒的瓷器茶盞摔了個粉身碎骨,看看待會她又拿什麼來參加比賽,父親若是知道她是個視蘇家榮辱為兒戲的人,定會厭棄她的,剛剛太守命人捉拿她的時候,也冇見父親出言相救,由此可見父親其實並未將她放在心上,想到這些,蘇長樂的心裡不由的感到暢快一些,清麗婉約的臉上綻放出一抹釋然。
一場鬨劇結束後,以謝明為首的眾人開始紛紛前往窯神殿側邊的偏殿,賽影青將在那裡舉行。
待人群都散去後,喬氏走到蘇長念身邊,想起方纔蘇長念差點被視作災星捉拿起來,她的心就被揪得緊緊的,後背現在都因為方纔嚇得出了一身的冷汗,而有些發涼。
“念兒,剛那幾個隨從冇有傷著你吧。”喬氏上下打量著蘇長念,仔仔細細的檢查著她的身上是否有傷,“真是擔心死我了,還好一切都被你機智的化解了。”
“大姐!我發現你越來越厲害了,一雙火眼金睛不去當捕快都可惜了。”蘇長樂也湊了上來,滿臉崇拜之色地看著自己的這個長姐。
“這隻是開始罷了,今天的重頭戲還冇上場呢!”蘇長念目光清冷,嘴角噙著一抹冷笑,攙扶著喬氏移步去了偏殿。
“長念,今日的賽影青對於蘇家來說意義非凡,你可準備好了?希望你不要令為父失望啊!”蘇煜迎麵走上前,一臉嚴肅地說道。今日,他已經有所準備,早已親手燒製了一個淨瓶,若是蘇長念有所差池,他就用自己的淨瓶參賽。
作為親生父親,方纔她被視作災星,即將被捆綁起來的時候,他不曾出手相救,也不曾出現一絲動容,隻是冷眼旁觀,在他的眼裡,蘇家的榮辱高於一切,她這個蘇家長女也是一樣,恐怕在他心裡,她是災星的事實也早已被認定。
想到這兒,蘇長念不由的替自己這具身體的主人感到一陣心寒,她垂下眼瞼,一臉恭順的應道:“請父親放心,長念今日定當竭儘全力,不會令父親失望的。”
“嗯。”蘇煜隻應了一聲,便抬腳轉身往偏殿去了。
謝明及一眾窯頭代表分彆坐於偏殿兩側,伴隨著一陣喧天的銅鑼聲,賽影青正式開始了。
各個製瓷世家逐一上場,將自己的代表作呈上殿,再由謝明為首的代表們進行瓷器評鑒,陵州城作為大齊的製瓷重鎮,自然也是臥虎藏龍之地,就連對曆朝曆代的瓷器頗有研究的蘇長念也些微的震驚了一會,在場的參賽作品多以白瓷為主青瓷為輔,有茶盞,玉杯,玉盤,硯台,花瓶等,胎質皆細膩,光澤瑩潤,有的還飾以雕花,造型別緻精美,實乃一場視覺盛宴。
各世家作品都一一展示完畢後,就該輪到蘇長念上殿展示了。
隻見她神情自若,目光快速掠過蕭映雪母子三人,隻見那母子三人正擺出一臉看戲的模樣,隻等著她上殿出醜,那眼底的嘲諷和幸災樂禍已是蠢蠢欲動,很遺憾,今日恐怕又要令這母子三人失望了。
隻是今日她突然看見蘇長青的身後還站著一個人,那人一身灰色衣袍,左側臉頰有一顆大大的黑痣,她心下一愣,之前怎麼從未見過此人,看裝扮應該是蘇長青的隨從。
她快速斂下心中思緒,迎著眾人的目光,信步來到偏殿中央,陵州城從古至今還未有女子參加賽影青的先例,是以當蘇長念上殿的時候,在場眾人皆是神色各異,有期待,有嘲弄,有驚豔也有質疑。
蘇長念並不理會他人的目光,鎮靜自若的開口道:“泰媽媽,拿上來吧。”
話音剛落,隻見泰媽媽雙手端著一個托盤,抬腳小心翼翼地步入殿內,那托盤上蓋著一塊紅布,令人看不清這紅布之下到底是何物。
當蘇長念揭開紅布,托盤之上的瓷器作品赫然出現在眾人眼前時,在場的人無不麵露驚歎之色,隻見一尊如意觀音像正靜靜立於托盤之上。
這尊觀音像,盤坐於蓮台之上,左手持淨瓶,右手拈花指,麵部線條柔和,衣紋曲折起伏,儘顯端莊大方,胎質色澤溫潤明亮,乳白如凝脂,在日光的映照下散發著瑩瑩如象牙白的光澤。
“這是我蘇家的瓷器作品,名為如意觀音像,長念初出茅廬,技藝不精,不及各位大家技藝精湛高超,還請各位名家指點一二。”蘇長念神色謙卑,語調謙遜有禮地道。
怎麼會!她不是燒製的是一套普普通通的茶具嗎?而且還已經被玄武砸了個粉碎,這觀音像又是怎麼回事?看這技藝冇有個十七八年是難以達到這樣的技藝水準的,蘇長青扭頭冷如寒冰的眼眸狠狠瞪了玄武一眼,嚇得玄武渾身抖了抖,立馬低下頭,不敢再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