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請您上前一步。”蘇長念將蓋碗放回了錦盒中,看向掌櫃道。
掌櫃一臉不解,但還是乖乖上前一步,這位蘇家長女在賽影青上的風采,他也在場目睹過,心裡對她也是有幾分誇讚的。
掌櫃靠近後,蘇長念附在他的耳邊叮囑了一番,一切結束後,隻見掌櫃喚來了店裡的一個小廝,吩咐了幾句,小廝隨後便匆匆往店外走去。
蘇長念轉過身,看向豪紳,不疾不徐地開口道:“不知爺可聽過養壺一說。”
養壺?
他一個地痞無賴出生,偶然間得了點小財才致富的鄉紳,怎麼可能知道養壺。
蘇長念迎著豪紳一臉茫然的目光,繼續道:“一壺不泡二茶,養壺的目的在於使茶盞更能涵香納味,新茶盞顯現的色澤往往較為暗沉,倘若讓其吮吸盞內的茶水,時間久了,便能使瓷色光澤古潤,在方式得當的情況下,還能養出其晶瑩剔透、珠圓玉潤的效果。所謂內修外養,內在不泡二茶,外在還要勤擦拭。
爺這套茶盞蓋碗,一看便是泡了茶之後,任茶渣浸泡在蓋碗內兩日兩夜都未清洗擦拭才導致茶垢淤積在杯壁之上。”
“你少在這妖言惑眾,還是那句話,要麼今日你賠我紋銀白兩,要麼就讓這蓋碗恢複如初!”豪紳一見事情暴露,佈滿精光的眼球轉了轉,有些心虛的高聲嚷道。
“掌櫃的!掌櫃的!東西買來了。”剛剛離開的小廝滿頭大汗,氣喘籲籲的跑了回來,懷裡用衣袍圍成的布兜裡裝著幾個橘子,繞過人群來到蘇長念身前。
“爺也是個爽快人,您說要麼賠您紋銀百兩,要麼就將這蓋碗恢複如初對吧?”蘇長念當著眾人的麵再次確認道。
“冇錯!”豪紳一副趾高氣揚的嘴臉,眼底散發著精光答道。白瓷杯壁一旦染上茶垢是難以祛除掉的,就算用傳統的法子食鹽清洗都不行,他不信眼前這個看起來扶風弱柳的女子能想得出法子,今日他是定要拿著百兩紋銀滿載而歸的,想到這兒他那一雙本就不大的眼睛已然笑得快眯成一條縫了。
蘇長念澄澈的眼眸折射出一縷輕蔑,命令道:“打些水來。”
語畢,她拿起一旁小廝懷裡的橘子,剝下橘子皮,將果肉放回小廝衣兜裡,又轉身拿出一隻染了茶垢的蓋碗,用橘子皮反覆摩擦染了茶垢的杯壁,片刻後她將蓋碗放入打來的清水中清洗,清洗後她再用絹帕將杯壁上的水擦拭乾淨。
做完這些之後,她用手心拖住蓋碗,展現給眾人看,隻見原本藏汙納垢的蓋碗瞬間便恢複了白透瑩潤的色澤,人群中不禁傳來一陣唏噓。
那原本洋洋自得的豪紳,看得也一時傻了眼,怎麼會?他以為是自己眼花了,抬手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冇錯!這蓋碗居然恢複如初了!
蘇長念將一切儘收眼底,看著豪紳道:“呐!恢複如初,爺可滿意。”這茶垢乃為堿性物質,隻要用橘子皮擦拭,酸堿中和一下,茶垢就能被清洗掉了,這法子估計除了她這個來自21世紀的現代人知道外,是不會有他人知道的。
豪紳有些氣急的一把奪過她手裡的蓋碗,拿到日光下細細觀看起來,在日光的映照下,杯壁更顯白透瑩潤,冇有一絲瑕疵。
“爺,您的這套十頭羊脂玉蓋碗全部清洗完畢,個個都恢複如初,今日當著大傢夥的麵,您可驗收仔細了,莫要幾日後又來咱們店鋪找茬兒纔是。”一旁的雲燭將餘下的蓋碗皆清洗完畢後,連同錦盒一塊塞到了豪紳懷裡,語調嘲諷的道。
“哼!看什麼看!讓開!”豪紳見盤算落空,心裡油然升起一股惱意,拉長著臉,將錦盒扔給了隨從,忿然離開了。
站在一邊的掌櫃見這地痞無賴總算離開了,不由的鬆了口氣,轉頭看向蘇長唸的目光越發佩服,道:“今日虧得小姐及時出現解圍,不然我不知要被這無賴糾纏多久,難以向老爺交代。”
蘇長念麵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淺笑,語調溫和道:“掌櫃的客氣了,您忙您的,我進去看看鋪子,正巧我從未逛過瓷器鋪子,心裡不免有些好奇。”
“小姐請。”掌櫃的一聽她要視察鋪子,趕緊伸手打前帶路,將她迎進了店裡,陪同在側向她一一講解店裡的陳設佈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