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黃昏之時
蘇煜打理完店鋪裡的事務回到蘇家後,如前幾日那般往攬月軒而去,走至花園裡時,耳邊卻突然傳來一陣哀怨婉轉的歌聲伴隨著靡靡琴音。
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
歌聲曲調哀婉動人,配合著陣陣纏綿悱惻的古箏之音,撥動著過往奴婢們的心絃。蘇煜不禁停下了腳步,若他冇有聽錯,這聲音應該是從沁竹軒的方向傳來的吧。
他的心沉了沉,腳步開始不聽使喚的循著聲音的源頭而去,等他回過神來時,才發現他已經站在了沁竹軒的院門口,離得近了,歌聲和琴音越發清晰細膩起來,他隻覺得早已波瀾不驚如一汪死水般的心湖,被這陌生而又熟悉的歌聲驚起了一絲漣漪,他深吸了口氣,伸出雙手推開了沁竹軒的院門,抬腳往院內走去。
蘇煜一進入院內,目光所及之處,便看見蕭映雪坐在院中,低眸垂首地撫琴吟唱著,院內不見其他奴仆。
今日的蕭映雪特地精心打扮了一番,身著牡丹薄水煙逶迤拖地長裙,外罩一件古煙紋碧霞羅紗衣,髮髻間的白玉嵌紅珊瑚珠子雙結如意釵襯得一雙小臉紅潤白皙,那柔情似水的美眸此時籠上了一層薄霧,眼波流轉間透著濃濃的愁緒,令人心生愛憐,白皙柔嫩的纖纖十指在古箏上來回撥弄著,此情此景猶如一幅靚麗的美人圖,讓人不忍打斷。
蘇煜一時看得入了迷,站在原地癡癡的望著,彷彿回到了十五年前他和蕭映雪初識的時候,她在樓船上彈著古箏吟唱著,他在岸邊呆呆的望著她,心神都似是被她勾走了。
一曲終了,蕭映雪緩緩抬眸凝視著麵前的蘇煜,水眸中含著晶瑩的淚光,站起身施禮道:“老爺,您終於捨得來看望賤妾了。”
蘇煜疾步上前,將她扶了起來,靠近了隻聞見她的身上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清香,他隻覺得心曠神怡,目光像是黏在了她的身上一般,捨不得移開半分,柔聲道:“有多久都冇有聽你彈曲吟唱了,雪兒能否再替為夫彈唱一曲。”
“是,老爺坐著吧。”蕭映雪紅唇上揚,扶著蘇煜坐在了她的對麵,心中一陣竊喜,她自侍縱橫勾欄多年,什麼樣的男人冇有見過,隻要她略施小計,什麼樣的男人不是任她拿捏。
蘇煜坐下後,她輕移蓮步重新坐回了古箏邊,十指柔荑在琴絃間跳動著,輕啟朱唇唱出一曲《鳳棲梧》。
“啊,老爺。”
曲子才唱到一半,蘇煜隻覺得內心也被這琴曲撥動得波濤洶湧起來,渾身一陣躁動,隻想找到一個突破口宣泄,他猛的起身,將蕭映雪攔腰抱起,直接抬腳邁入廂房,惹得正全身心投入彈唱中的蕭映雪,一陣嬌嗔,她如一隻嬌小聽話的貓一般,窩在蘇煜懷中,眼底劃過一抹得逞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