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提前結束,目送各位領官離去,李安陷入沉思。
要富民強兵,根本任務就要解放生產力和發展生產力。
但生產力的發展,必須要有良好的社會條件。
如果領地的人民都連安居樂業都做不到,那麼還怎麼能夠指望領民和他一起對抗教會?
一定要擋住魄獸來襲這場風波!
李安示意維克多過來。
“我需要更多關於魄獸的情報,最好是見過魄獸,有相關知識和經曆的人,比如領地的邊防隊隊員、獵人等。”
“是!”維克多退下。
李安喝了口茶水,繼續翻看領官們報上來的各項材料。
溪木鎮坐落於塔尼亞王國南方邊陲,繼續向南跨過風嘯山脈和迷蹤森林就能抵達隔壁塞塔聯邦國;北邊是天際省黑水堡轄區,領地歸嘉倫伯爵管轄。
溪木鎮產出的糧食和動物製品大都出售給了北方鄰居黑水堡,而換的的金幣又從黑水堡購買鐵器、食鹽、牲畜、衣物等物品。
由於黑水堡對上述物品的壟斷交易,以至於溪木鎮人民勞累一整年,也僅僅是夠當年生活,若是家裡多幾個孩子就會無力撫養。
要麼把孩子送給教會淨身當僧侶,要麼賣給地主當農奴。
李安認真思考過,要反抗教會,第一步就要實現領地自給自足。不然一旦發動起義,教會甚至不需要出手,直接封鎖溪木鎮,禁售食鹽、毛織物品,不出一年,恐怕溪木鎮就要從內部開始崩潰。
往細處製定發展計劃,首先應該是擺脫黑水堡的經濟和軍事控製,再謀求溪木鎮獨立自主。
食鹽的話,可以嘗試從風嘯山脈的礦層中,依靠粉碎篩分法製鹽。但是還需完善的礦鹽溶解、熬煮和提取工藝。
而毛織品……
李安沉思,如果能夠種棉花就好了,這可是一種非常重要的經濟作物。在他的記憶中,這玩意應該的原產地在亞熱帶,可以讓維克多等人留意一下來往商人有冇有相關訊息。
總而言之,溪木鎮的發展任重道遠。還有一個重要的前提,他能在一個月後擊退魄獸來襲。
第二天,維克多便把人給他找了過來,“稟領主,左邊這位是溪木鎮邊防隊長,參加過魄獸戰爭,有相關戰鬥經驗。右手這位大叔曾經於腐化之災中倖存,並且親眼見過家畜被腐化的過程。”
二人右手貼放胸前,躬身致敬。
“參見領主大人。”
李安點頭,示意隊長上前,“你先來,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是,領主。”隊長顯然是有備而來,他取出一本筆記,呈遞給李安,“領主請過目,這是我和同僚一起整理得出的關於魄獸的見聞和經曆。”
李安讚許一聲,接過筆記,一邊翻閱,一邊聽隊長講解。
“在邊境,魄獸來襲並不罕見,基本上每年都會發生。我們邊防隊的職責之一就是巡邊觀察腐化之地的魄獸異動情況。如果連野兔,麻雀都開始變得狂暴四處亂竄,則證明獸潮即將爆發,因為即使被腐化,弱肉強食依然存在。”
“你說每年都會發生,這是為什麼呢?”
“因為腐化帶就在國與國之間邊境地,領主。”
“腐化帶……”李安喃喃自語。
維克多在昨天調查中瞭解了不少相關知識,他給李安解釋。直接原因是大量的**之種在邊境地生根,久而久之孵化蔓延,就形成了一條**橫行的地帶。根本原因是兩國交界處缺乏有效管理,許多魔法使徒就藏身在邊境地,此外邊境迷蹤森林裡魔獸多也是原因之一。
“邊防隊是如何應對魄獸呢?”
“我們對付不了,”隊長緊張地低下頭顱,言語十分苦澀“溪木鎮冇有堅固的城防,也冇有寬大的溝塹,我們冇有據點可守,冇有強大的騎士,冇有足夠的箭矢和補給。獸潮就像失控的洪水,我們隻能用拒馬稍微延緩一下它們的腳步,然後撤退到黑水堡請求庇護……”
“我知道了,但這不是你們的錯。”
原來如此,說到底,溪木鎮就是黑水堡的一個前哨,魄獸爆發時唯一的作用就是給後方城市預警和提供緩衝。李安甚至懷疑,在黑水堡的人看來,溪木鎮完全是可有可無,隨時能被拋棄的存在。
得到許可,大叔上前鞠躬。這位壯漢長著一頭少見的棕色長髮,看起來甚至比邊防隊隊長還要壯碩,還難怪能在腐化之災中倖存。
“你在獸潮中經曆了什麼?”
“回領主,”他眼神飄忽,陷入到回憶之中,“我家世代打獵為生,房子就建在迷蹤森林入口。去年獸潮來的異常迅猛,甚至冇有留給我們撤退的時間,腐化的魄獸就踐踏了我的家園。
它們原本隻是森林的動物,是腐化讓它們變得狂暴,吃人的麋鹿,腐爛卻能行走的狗熊。變異之後,哪怕最鋒利的箭矢也不能穿透它們的皮毛,想要殺死它們,需要更強大的力量。”
“性情狂暴、防禦力大大提升,”李安默默記下這些資訊“家畜腐化是怎麼回事呢?”
“是魄獸之王,”回憶至此,連大叔也不禁打了個冷顫,“腐化之災中誕生的最強大的魄獸,它們是真正的獸王,甚至誕生了自我意識和一定的智慧。”
“是魄獸之王領導了獸潮,王攜帶了**的力量,我親眼目睹了牲畜圈中的家豬和黑羽雞被那股肆虐的黑色毒氣感染,它們皮膚長出鱗甲和膿瘡,眼睛發紅,不斷的嘶吼爆發出體內的嗜血和殘忍。
我的妻女也是在那次獸潮中喪生……”
“抱歉,讓你想起痛楚……”
大叔搖了搖頭,“去年我逃跑跌進碧水河,僥倖撿回性命,但妻子的容顏依舊折磨著我,我痛恨自己的懦弱,聽聞領主您在尋找瞭解魄獸的人,如果可以,我懇請領主讓我加入邊防隊伍,我要複仇!”
李安緊盯這位大叔,這一回大叔冇有閃避,他用堅決的目光迎接領主的審查。
“我答應你,”李安露出微笑,“你叫什麼名字,看起來不像溪木鎮人。”
“我叫安德烈,來自阿爾泰雪山部落,我父親告訴我,這個名字的寓意是勇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