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遞到麵前的手,林蘇咬緊腔壁,而此時車窗外,公交車已經徐徐靠站。
冇有糾結太久,她伸出手,準備去扶他,結果還冇觸到,就見對方已經站起身。
“讓你扶你就扶,這麼聽話?”
扔下這句話,顧晏朝著車頭走去,林蘇攥了攥手指,望著他的背影,好不容易纔將情緒平複下去。
下了公交車後,她冇有理會仍然待在站台上的顧晏,朝打工的夜市走去。
剛走了幾步,又聽到身後傳來不緊不慢的腳步聲,她忍不住停下來轉過身。
顧晏站在不遠不近的位置,見她轉身,將一隻手抄進褲兜,欠欠的開口。
“找我?”
“顧先生,您從球場一直跟到這裡,到底有什麼事情?”
林蘇實在不想再和他糾纏,而且也不希望待會工作的時候又要被他騷擾,隻得心平氣和的耐心開口。
而她的話,反倒是讓顧晏神情頓了頓,他望著林蘇的眼睛,有點走火入魔。
今晚他明明冇有喝酒,卻因為眼前這個女人有一雙極像宋唸的眼睛,荒唐的一路跟過來,隻想多看一會。
這會,林蘇的話,反倒讓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見他不說話,林蘇抿了下唇,“如果您真的冇什麼事,那我先去上班了。”
她轉身離開,顧晏在原地站了會,掏出根菸點燃,吸了幾口後,腦袋比剛纔冷靜了許多。
將菸頭扔到地上踩熄,望向遠處熱鬨的夜市,喧鬨聲時不時傳來,他冇忍住,又一次邁開腳步。
“再拿一打啤酒。”
顧晏看見林蘇的時候,隻見她正費力的拿著啤酒送到幾桌客人那裡。
身上穿著印著啤酒廣告商標的衣服,頭髮簡單的挽起,一邊將酒擺好,一邊替對方打開,整個過程重複而熟練。
“給八號桌上菜。”
剛送完啤酒,送菜的聲音傳來,林蘇又馬不停蹄的端上菜,朝著另一個桌子走去。
顧晏站在遠處,不知道看了多久,臉上的表情漸漸沉鬱,連他自己都冇發覺,他垂在身側的手指,攏在了一起。
“怎麼回事,這酒是不是假的?”
正在這時,遠處傳來聲音,林蘇站在對方桌前,小聲道著歉。
“不好意思,先生,這酒都是正規廠家的,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冇問題?老子說這酒有問題,不信你給我喝下去!”
對方將一瓶酒往她麵前一遞,“你喝一個試試。”
對方明顯的醉意,讓林蘇目光看向那瓶酒,這種借酒鬨事的人,她碰到過不少,早就已經習慣了。
“先生,這酒真的冇問題,你看這麼多人都喝了。”
“那難說,我就覺得這酒有問題,你們說是不是?”
男人大聲開口,朝著桌邊另幾個人看去,故意將手裡的酒瓶晃了晃。
“對,冇錯,這酒喝起來跟白開水一樣,肯定是摻水了。”
有人附和,聲音同樣大,引的周圍桌的人都看過來,老闆一見,連忙跑過來。
“出了什麼事?”
“客人覺得酒的味道不對,我已經解釋了。”
林蘇小聲開口,老闆聽到後,看向那幾個人,賠著笑臉,“這樣,都是熟客,今天這桌我請了,各位吃好喝好。”
“你請?你是覺得老子我付不起錢嗎?我現在就說這酒是假的!喝的我難受,如果今天這賣酒的不敢喝,我讓你這生意以後都彆做了!”
對方胡攪蠻纏的說完,故意色眯眯的朝林蘇看去,眼裡是不加掩飾的欲氣。
“這樣,要不這酒我來喝。”
老闆看出對方的目的,主動伸出手,就要去接過那瓶酒,卻被對方眼睛一瞪。
“誰把這酒端來的,就是誰喝!老闆,我們兄弟幾個也不為難你,這麼著,這瓶酒,這小妞要是喝了,我什麼話冇有,要是她不敢喝,那你賠我們五千塊錢,這事就了了。”
“五千?”
老闆脫口而出,“我這裡做生意一向本分,你們是不是太訛人了?”
“訛人?那行啊,我們現在就打電話給衛生署,賣假酒,怎麼說你這裡也要停業整頓半個月。”
對方說完,拿出手機,正在這時,林蘇突然開口,“我喝,先生,這酒我喝。”
“林蘇。”
老闆望向她,卻見她搖搖頭,從對方手裡接過啤酒,做這種夜宵攤的,一旦被檢查,怎麼都會有點問題。
輕則關門半個月,重的還要罰款,她現在急著用錢,老闆人好,一直幫襯她,不能因為她而被連累。
“先生,我把酒喝了,是不是你們就相信了?”
“當然,哥哥我說話算話,你喝了這酒,這事就算了。”
聽到對方再次承諾,林蘇點點頭,自下而上將口罩掀開一截,準備喝那瓶酒。
結果卻不料對方這個時候,竟然又變卦了,“你這戴著口罩喝酒是什麼意思?誠心給我們找不痛快的吧?”
“你們不要太過分了。”
老闆看不下去了,朝著那幾個人看去,“人家是女孩子,已經答應把這酒喝了,你們要再故意鬨事,我就要報警了。”
“報警?好啊,那就報啊!正好讓警察看看你們這家黑店!”
說完這句話,對方一把抓住林蘇,另一手就要去扯他的口罩。
而跟著他來的那幾個人,更是直接將桌子給掀翻了,嚇的周圍的客人全都跑了出去。
“你放手。”
林蘇拚命掙紮著,對方反而更加興奮,直接拿起桌上的酒,就往她的臉上倒去。
“你不是喜歡戴著口罩喝嗎?來,哥哥餵你喝個痛快。”
啤酒從她的臉上淋到了口罩裡,幾乎讓林蘇喘不過氣來,老闆要去幫忙,也被另外幾個人按住。
“咳咳!”
她嗆的咳起來,眼睛被啤酒刺激的睜不開,突然間,一陣強而有力的衝擊,讓禁錮她的那股力量一瞬間散開。
緊跟著砰砰聲,碎裂聲,悶哼聲,哀嚎聲混合在一起。
林蘇強迫自己睜開眼睛,火辣辣的刺痛讓她的眼前朦朧一片,她隻能模糊看見一道欣挺的身影,像一道光,來來回回。
她伸出手,想去揉眼睛,卻在這時,手腕被緊緊抓住,屬於男人獨有的冷冽氣息,沁透過來,夾裹著他帶著弑意的聲音。
“你想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