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句話冇說完,就聽得謝如琢的聲音頓時響起,“好一個忠心為我!給我滾去院子裡跪著,冇想明白錯在那裡,不準起來!”
謝如琢的話裡夾雜著滿滿的怒氣,隻一句話,就叫青桃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青桃猛然抬頭,待得看到謝如琢眼中的盛怒之後,再也不敢說話,怯懦的回了一聲,“是。”便逃也似的退下了。
臨出門之前,隻聽的謝如琢道,“淺碧,盯著她,若是跪的不老實,就將她送到刑教院去!”
青桃要出門的身子,猛然就一個踉蹌。刑教院,那可是府中下人犯了大錯,纔會被送去的地方!
淺碧聞言,疑惑的望瞭望謝如琢,在接觸到謝如琢意味深長的目光後,又低頭恭謹道,“是。”自家小姐,從獵場回來之後,彷彿就變得哪裡不同了呢。
不過,自家小姐這樣做,淺碧心中卻是大為痛快。她早就看青桃不順眼了,仗著府內有個嬸子為她撐腰,平日裡橫行霸道就算了,還到處搬弄主子的是非!今日被罰,真真兒是個報應!
見這兩個丫頭都退了出去,李嬤嬤這才哄道,“好小姐,莫要生氣,為個奴才氣著自己,何苦呢?”
李嬤嬤乃是謝如琢的奶孃,又是她親孃薑慕嫣從孃家帶來的人,自幼便護著謝如琢。前世裡,李嬤嬤更是因為謝如琢,而被沈婧慈百般虐待致死!
往日之事曆曆在目,謝如琢一時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連眸子都充血了起來。此時聽到李嬤嬤的話,謝如琢方纔恢複了些許的神智,回眸望向李嬤嬤之時,臉上又不由自主的生出幾分的愧疚,“嬤嬤,我以前太過糊塗,聽信了她們的話,我......”
李嬤嬤不待她說完,就已經明白,雖然訝異謝如琢如今的改變,可聽到這話,也有些眼眶濕潤,一把摟著她,輕聲安撫,“小姐,人總要經曆事情才長大的。嬤嬤知道你在獵場受苦了,身上還有傷呢,我扶著你去睡會兒,好不好?”
謝如琢乖巧的點了點頭,由著李嬤嬤將她扶到了裡屋的床上,依言躺下,閉上了眼睛。
李嬤嬤輕柔的聲音響起,哼著不知名的歌兒,略微粗糙的手指輕拍著她的手,叫謝如琢的心瞬間便平複了下來。
是了,她終究是逃離了那個夢魘,如今,一切都重新開始了!
這一覺她睡的很安穩,醒來之時,已經是薄暮時分了。
雕花窗並冇有關,透過垂著的一層輕紗,可以清晰的望見天邊的那一抹紅雲。
謝如琢輕輕眨了眨眼,就感覺到身邊有個什麼東西跟著動了一動。
那是一隻手。
小小的拳頭攥在一起,彷彿是一個剛蒸出來的饅頭,白白胖胖的。而它的主人,正是一個四歲的小奶娃。
奶娃在看見謝如琢醒來的那一刻,頓時便刺溜一聲滑下了床,卻因為趴的久了,竟然直直的坐在了地上。
“哎喲。”
小娃娃下意識的喊了一聲,卻又忙忙的用小胖手捂住了嘴巴,小心翼翼的望著謝如琢。
琥珀似得眸子裡帶著不諳世事的純真,星星點點的流淌著光芒。這孩子不是彆人,正是她同父異母的弟弟,喬氏所出的孩子——謝淮霖。
見到謝淮霖這般模樣,謝如琢的心中頓時一疼。
她永遠忘不了,她被關在那陰冷潮濕裡的大牢裡時,這個一直不受她待見的胞弟,設法偷了鑰匙,要救她出去。然而,這卻是沈婧慈那個女人所設的一個圈套,為的,就是將謝家一同拉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