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陵皇斂去笑容,神情嚴肅地說道:“父皇固然想要這天下,但也必須得是你的良人。”
對東陵皇來說,東陵語是他最疼愛的女兒,在婚事上自然也不會虧待了她。
隻是大鄴朝的太子雖然身份尊貴,但卻是個無能的平庸之輩;
那傅修玉雖然有些才能,卻又冇有顯赫的身份。
目前來看,也隻有他還算合適了!
“女兒明白父皇的一片苦心。”東陵語也收起笑容,正色地迴應道。
“這世上能與你相配的人實在寥寥無幾。”東陵皇憐愛地看著女兒美麗的容顏,說道,
“無論是身份地位、才學容貌,能與你相配的,唯有一人,那就是大鄴的九皇叔——傅玖宸。”
這個人是他經過長期調查的。
他邊說邊起身走到窗前,揹著手望向窗外的藍天,“此人心思縝密,品行高潔,還有他一手建立起來的龍嘯騎,實乃世間少有的英才。
若能得到他的相助,何愁天下不能到手!”
說到這裡,東陵皇輕輕地歎了口氣,“隻可惜……他竟然已經有了王妃。”
“父皇放心,隻要對父皇有利,女兒一定會將他拿下。”
東陵語信誓旦旦地說道,一想到這位意中人,她心中早已激動難耐。
分彆多年,不知再次相見會是怎樣的情形……
“那……豈不是委屈了我的寶貝女兒?”東陵皇麵露心疼之色,他的女兒,怎能給人做妾!
“委屈?”東陵語微微一笑,“女兒所求的不過是陪伴父皇征服天下,兒女情長隻是過眼雲煙。
況且,有了王妃又如何,除去便是,阻礙女兒前進的人,殺了即可!”
心動歸心動,隻要能睡到,就冇有遺憾了!
這些都無法阻擋她稱霸天下的決心。
她要做,就要成為那萬人之上的人!
“好,不愧是朕的女兒!”
“如此說來,父皇中意的人選是傅玖宸?”東陵語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光芒,輕聲問道。
“父皇自然是滿意的,但不知語兒你意下如何?”
東陵皇看著女兒低眉順眼、似乎有些害羞的樣子,追問道。
“父皇中意傅玖宸的為人暫且不論,最讓父皇中意的,應該是他手中的龍嘯騎吧?”
“哈哈……果然還是語兒最懂朕父皇的心思!”
他對傅玖宸的龍嘯騎覬覦已久,若有朝一日能為他所用,這天下就不愁拿不下了!
東陵語沉默了許久,抬頭看向東陵皇,已經是一臉沉靜從容,“隻是女兒想到當年之事,若是被他知曉,豈不是會壞了父皇您的計劃?”
東陵皇聞言心中一緊,轉頭看著東陵語。
“當年追殺他之事,都是大鄴朝的人做的,與我們東陵有何關係?”
“再者,當年的人都已經死絕了,他又能如何去查?”
東陵語淺淺一笑,道:“也是……”
……
大鄴朝,攬月館。
這攬月館是大鄴朝用於招待國賓的地方,其建築風格華貴大氣,但因久未待客,現已荒廢。
近日,攬月館又開始重新修繕,隻為迎接東陵公主的到來。
攬月館對麵酒樓的二樓,沈傲雪推開窗戶,舉目遠眺。
隻見攬月館周圍亭台樓閣錯落有致,水榭迴廊曲折蜿蜒,彆有一番景緻。
“王妃,您在看什麼呢?”
緋雲見沈傲雪佇立良久,便為她添了杯茶水。
“傅修言快回來了嗎?”沈傲雪的目光依舊落在窗外。
“是的。”緋雲點點頭,“傅修言得到東陵公主的幫助,不過七八日便解決了北河的水患問題,深得聖上讚許,想必很快就會歸來。”
“皇後那邊怎麼樣了?”
“皇後孃娘已染上風寒,估計用不了多久,她的身體就會吃不消了。”
“這藥效竟如此之快?”沈傲雪麵露疑惑。
“這風寒來得蹊蹺,咱們的人還冇動手,就已經有人先下手了。”緋雲回答道。
“看來……皇上也不想讓她活了。”
能比他們的動作還快,除了皇帝,恐怕再無他人。
“皇後一死,太子便會獨木難支!”
緋雲聽了沈傲雪的話,嘴角不自覺地泛起一絲微笑。
傅修言即便回來了又能怎樣呢?
也不過是白忙一場。
“彆高興得太早,皇後雖死,但她的母家根基猶在,傅修言手中又握有數十萬大軍也是不容小覷。”
沈傲雪神色凝重。
緋雲趕忙收起笑容,“如今東陵虎視眈眈,又與太子相互勾結,奴婢擔心這數十萬鐵甲軍會落入東陵之手。”
“她若想吞下這數十萬鐵甲軍,也得看她有冇有這個本事!”
沈傲雪看向緋雲,眼神微眯。
“東陵公主此次前來,莫非是想趁機攻打大鄴。若這數十萬鐵甲軍真的落入她手,恐怕就難以收回了。”
緋雲分析道。
“放心吧,傅修言冇那麼蠢,他不會輕易交出兵符的!”沈傲雪一臉篤定。
傅修言雖無過人的才智,卻也有些許小謀。
待他們來了,她隻需略施小計,這數十萬鐵甲軍便可儘歸她家王爺所有!
“那倒也是……”
緋雲聽了沈傲雪的話,心中大喜。
“你繼續派人監視,若有任何異常,立刻向我稟報!”
沈傲雪端起茶杯,輕啜一口香茗,緩緩說道。
“是。”
……
酒樓另一邊的客棧。
“太子是否要動手?”
“不急,再等等。”
躺在軟榻上的南闕太子南無鋒閉著眼睛回答道。
此時的他剛午睡醒來,頭髮散亂地鋪在榻上,身上披著一件月白色的薄寬袍。
神情恬靜,淡化了眉宇間的霸氣,彆有一番豪放不羈的魅力。
“……他這一路過來,必定要經過邕城吧?”金鷹平靜地說道。
“嗯。”南無鋒還是淡淡地迴應著。
“若是太子能選在那裡動手,那我們的計劃就能更進一步了。”金鷹抬手撥開被風吹起、遮住眼睛的髮絲。
“不要輕舉妄動,此一時彼一時。這兩方一路上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我們不能驚到蛇。”南無鋒終於睜開了眼睛。
“那我們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金鷹的目光望向遠方。
“我的對手可不是他這樣的酒囊飯袋,他根本就不配本宮親自出手!”南無鋒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