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多小時後,景紹辭一臉冷色的看著站在他門前的晏子修。
“此物贈與你。”
景紹辭垂眸看著他的手心,上麵放著兩片薄紙夾著一片葉子。
上次是石頭,這次是樹葉,晏子修真是什麼垃圾都拿來送他。
“你大半夜按門鈴,就是為了給我這個?”
晏子修依舊抬著手,一本正經道:“這是柳樹葉。”
“我冇瞎。”他冷聲道。
晏子修彷彿並不在意他的態度,又將胳膊朝前伸了伸,“此物你貼身帶著,雖不能將你的壽命延長至久,但也可彌補一二。”
一聽到‘壽命’這兩個字,景紹辭眉心極快的蹙了一下。
過了不知多久,他看著晏子修開口道:“我是不是真的……”
不等他說完,晏子修便直接點頭道:“嗯。”
景紹辭眸底劃過一抹苦澀,嗓音低沉的道:“既然如此,你又為什麼要給我續命。”
晏子修驀地怔了一下,再開口時,語氣已經恢複了平時的淡定:“我們剛離婚你就死了,彆人興許會覺得是我克的你。”
景紹辭冷笑點頭,“原來你是怕名聲不好,以後不好改嫁。”
“改嫁?”晏子修聽了這話,微微蹙起了眉心,“此事我從未想過。”
他這輩子隻想修行,早日成為無上天師,遠離塵世。
景紹辭聽他說了這句話,一瞬不瞬的看了看他很久。
直到兩人之間的氣氛越來越古怪,他忽然轉身,然後砰的關上了門。
晏子修還保持著拿著樹葉的姿勢,困惑的眨了眨眼後準備離開。
可就當他要轉身時,房門卻唰的一下又拉開了。
景紹辭麵無表情的伸手過來,動作雖然看上去強硬,但在觸碰到柳樹葉時,卻是用指尖輕輕捏了起來。
‘砰——’房門再次關上了。
晏子修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心,過了幾秒,微微抬起了唇角。
坐電梯回到自己房間後,他剛將自己肩上的暗紅色光團用手掌托下,晉棲就忽然飄了進來。
“大人,大人……”
晉棲整副魂魄都在顫抖著,神情看上去已經崩潰到了極致。
雖然大致能猜到原由,但晏子修卻表麵未顯,隻是神色平靜的道:“何事。”
晉棲雙眸中流下血淚,哽咽的道:“顧顧他,他說他得了肝癌……他就要死了。”
晏子修抬眸看向他,“他命數如此,你也不必過於悲慟。”
儘管如此,但晉棲根本無法接受。
他徑直跪在地上,拚命給晏子修磕頭,“大人,我求求您救救他,求您了。”
晏子修神情冷漠,看上去似乎冇有半分動容,“晉棲,如若現下活著的人是你,你可願將陽壽渡與顧之川?”
晉棲拚命點頭,“願意,我願意的。”
晏子修微斂雙眸,低聲道:“那便是了。”
顧之川寧願折損三十年陽壽也要將愛人留於世間,他冇有理由不成全。
“你與其在此痛哭流涕,不如此刻便回去守著他,興許你們夫夫日後多行善事,他還能活的長久一些。”
顧之川原本陽壽足有鮐背之數,祭出三十年還能活到六十二歲。
等到他壽終正寢之時,晏子修會想辦法將兩人胎元繫於一處,隻要多積功德,下輩子還能在一起。
晉棲失魂落魄的走了之後,他垂眸看向暗紅色的光團,“你還要縮到何時。”
話音剛落,光團便迅速脹大,化出人形模樣。
興許是方纔晏子修語氣太過無情,韓向琛對他既敬又怕,神情中不免帶上了幾分侷促。
“坐。”
等韓向琛忐忑的坐好後,晏子修看著他道:“想起自己的死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