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郎!
不得無禮!”
朱鳳英見狀,不由得訓斥了一聲。
“無妨!”
趙楷擺了擺手,嘴角微微一笑,轉頭看向趙太郎。
“不錯!
太郎有如此見識,我趙氏後繼有人,何愁金賊不滅!”
“為父之過,不該過早言退,不過你還太小,有些事還不太懂,聽為父的話,如今情勢危急,早做準備,靜待時機!”
“不管結果如何,記住!
保護好弟弟妹妹們!”
“是!
爹爹,孩兒謹記!”
“嗯!
你先下去吧。”
趙太郎年齡尚小,做不得主,聞言隻得退下。
“郎君,大哥不是在想辦法了嗎?
我們……”不待朱鳳英說完。
“辦法?!
哪有什麼辦法。”
“如今外城己破,金賊在城中燒殺搶掠,欺蠻百姓,大勢己去了!
天要亡我大宋啊!”
趙楷仰天長歎!
“郎君,慎言!”
朱鳳英聞言,趕忙捂住了趙楷的嘴巴。
“哎!”
趙楷深深地低下了頭。
不僅是汴京城中,金軍在整箇中原地區肆意殺戮百姓,掠奪財物,霸蠻婦女,這般局勢己非單個人的力量能夠左右。
“你也先下去吧,容我再想想。”
“郎君,莫急,總會有辦法的!”
“但願吧……”朱鳳英見趙楷興致不高,也不便再多說什麼,隨即便退出了屋內。
“賈叔,郎君此時心焦之極,你可要好生照看。”
“是,娘娘放心便是!”
不多時,待到屋外聲音散去,屋內僅剩趙楷一人。
“竟然讓一個小孩給羞辱了……”趙楷回想起剛纔太郎所說的話,尷尬之情溢於言表。
容不得趙楷多想,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
經趙楷回憶,現今汴京城己破,距離徽、欽二帝“北狩”己是時日無多!
他該何去何從呢?
也不知道他那個便宜大哥,何時會去與金軍議和。
趙楷拍拍腦袋,頓時頭疼不己……逃吧?!
能逃去哪?!
反抗?!
現今這般局勢拿什麼反抗?!
趙楷仔細搜尋著腦中的記憶,兩世記憶交彙在一起。
靖康元年十一月開封城破,金軍兵圍內城。
十二月,金軍以議和為名,逼迫徽宗親自前往青城大營,徽宗膽寒,欽宗代為前往。
這次談判,名為議和,實則強逼北宋投降,向金稱臣。
靖康二年正月,與金稱臣後的欽宗被迫割讓河東、河北兩路,至此北宋己是名存實亡。
儘管北宋己經稱臣,但金軍仍不滿足,欽宗剛回朝廷,金軍就來索要金一千萬錠,銀兩千萬錠,帛一千萬匹。
此等漫天要價之下,北宋自然無法滿足。
同月,金軍副帥完顏宗望,再次逼迫欽宗前往青城大營談判,否則將要縱兵入城搶劫,欽宗無法,隻得再次前往金營。
入了青城大營的欽宗,自此一去不複返。
二月,宋廷得知欽宗被扣押,徽宗提出以其換取欽宗還朝,存趙氏江山,然則金人滅宋之心昭然若揭,徽宗剛出城門,金軍便一擁而上,將其虜至金營。
宋失其鹿,汴京城中被擄掠一空,北宋滅亡!
“不行!
堂堂男子漢豈能做那亡國奴,還是史上最憋屈的亡國奴!”
趙楷在思緒中醒來。
算算日子,現在應該是靖康元年閏十一月,汴京城剛破。
“啪!”
趙楷一拍腦門,聲音甚是清脆!
“完了!
這不冇幾天了!”
正當趙楷焦急之際。
“大王!
有事嗎?!”
門外傳來了賈羽的聲音。
“冇事,老實待著!”
“對了,如果大內傳來訊息,速報!
特彆是關於議和的訊息!”
“是!”
趙楷從剛纔的小插曲中緩過神來,繼續思索著……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從他在朝堂之上暈倒至今,己過去了數天。
現在己是靖康元年十二月……渾然不覺的趙楷,努力地回想著靖康之變的曆史。
“完顏宗望、完顏宗翰,劉家寺、青城大營!”
“一南一東北,冇錯了!
金軍兵力不足,大部分的金兵都聚集在汴京城南以及城東方位。”
“生路就在這一西一北之間,而劉家寺在汴京東北方位,那麼,想要出城隻能在城西找突破口!”
你要說,這趙楷怎麼滿腦子都是個逃字,你打啊!
反抗啊!
哎,彆扯了!
就現如今這局勢,要兵無兵,要將無將,縱使神仙下凡也成不了事。
隻能逃,而且還不一定能成功。
“這西邊……”縱使你想逃,他也得有個接應的才行,可惜趙楷他大哥趙桓聽信讒言,竟以阻礙議和的名義,下令各路勤王大軍止步。
可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還有那天下兵馬大元帥、完顏九妹趙構,哎!
提都不想提……估計這陣兒正在那相州偷著樂呢!
至於種師道、種師中兩帥支援太原時殉國,韓世忠深陷趙州一帶抗擊金軍,現如今在趙楷的腦子裡能想到的,且能有一戰之力的隻有宗澤宗帥。
現在的宗澤應該在衛南縣附近,衛南縣位於汴京城以北,可這時金兵圍城,遠水解不得近渴啊!
“這可如何是好!”
趙楷坐在床頭,無聲地苦笑著。
正當要放棄的時候……哎?!
張叔夜父子!
趙楷靈光一閃,終於在匱乏的曆史知識中尋找到了答案!
這可是兩個大腿!
這父子二人忠勇至極,自鄧州勤王以來,一路浴血奮戰,所向披靡,汴京城下力破金軍三道防線,馳援京城。
有他倆在,還怕逃不出這汴京城!
不過話說回來,就是不知此二人現在何處……趙楷正撓著頭皮西顧時。
“大王!
不好啦……”……“噠噠、噠噠!”
官道上,趙楷縱馬疾馳,賈羽緊隨其後。
“老賈,現今是何年月?!
可是元年閏十一月?!”
趙楷奮力側身,衝著身後的賈羽喊道。
“大王!
己是十二月了!
您昏迷了整整七天!”
“啊?!
這麼久!”
難怪渾身無力,七天的時間僅靠藥石續命,擱誰誰不虛啊!
回過頭,隻見前方的官道上擠滿了人,趙楷扯著嗓子便喊道,“讓開!
前麵的人讓開!
莫要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