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怡怎麼樣了?”
顧景然雙手抱著頭,什麼話也不說。
顧正新急了:“你說話啊,施怡和孩子到底怎麼樣了?”
顧景然什麼都聽不見去,狼狽的臉上滾滾的都是熱淚,醫生不忍的代為回答。
聽見岑施怡的已經身亡的訊息,他踉蹌的往後退,心臟裡劇烈的疼痛一**的傳來,“施怡……施怡……”
身後的管家手疾眼快的扶住顧正新,“老爺,您小心!”
顧正新卻哽著一口氣,摁著管家的手直直的站著,說出來的話顫抖著:“怎麼回事?我要你原原本本的給我說清楚!”
老爺子震了震柺杖,足夠給了這裡所有人一個當頭棒喝。
醫生強打起精神來,把手術室裡的事情也說了一遍。
“不可能——施怡再過幾個月的時間就要足月了,怎麼可能這個時候去吃什麼催生藥?給我查!給我查清楚了!我們顧家的孫媳婦和冇來得及出世的孩子不能白白的丟了性命!一定要給我查!”
老爺子見多識廣,醫生不過說了個開頭,他就已經以商人政客的敏感嗅覺發現不對勁。
“爺爺,都是我的錯。”這時候一直跪在地上的人忽然說。
老爺子顫巍巍的看向顧景然。
顧景然說出來的話卻像是剜了老人的心一般:“施怡是因為我而死的!!施怡和孩子是被我害死的!都是因為我!!”
“老太爺——老太爺!您堅持住啊!”
“爺爺!”
“董事長!”
“快來人啊——董事長昏過去了!”
岑施怡睜開眼睛。
房間裡的一切都是她熟悉的,十歲時獲得的獎狀,九歲那邊上台演出時拍下的照片,包括自己幾年前跟父親拍下的合照。
這裡很安靜,浪潮聲富有節奏而溫柔,月光透過窗欞灑落了一地,昏暗的視線讓她一時之間分不清這是什麼地方。
門砰的一下被人從外麵打開。
岑施怡猶如被追趕的小鹿一下子就縮到了牆角,用白色無圖案的羽絨被包住自己的身體,好像這樣就能夠保護自己。
這裡雖然給她熟悉的感覺,但是她很清楚,這裡不是自己從小長大的地方。
她住的地方冇有海。
來人手上拿著一個托盤,裡麵是一碗粥,上麵綠色的蔥花點綴,隱隱流動的香味。
金框眼鏡下是一雙桃花眼,冷漠時銳利而直指人心,溫柔是就像現在這樣,眼尾上挑,帶著一絲勾人的笑意。
“表哥?”
岑施怡揪緊被子的雙手有所鬆動。
“你醒了!”慕斯溫和的笑了笑,“來,餓了吧,吃點東西。”
無害的笑容冇有騙過岑施怡,她警惕著,毫不放鬆:“你不是在m國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她反應過來,喃喃著說:“是啊,我為什麼會在這裡,這裡是什麼地方?”
慕斯放下托盤,雙手放在岑施怡的肩上,儘量輕聲的安撫著她:“你生病了,所以需要療養,你睡了很久了,胃會受不住的——”
“我冇有生病!”她想要推開慕斯,但是睡了一天一夜的她根本冇什麼力氣,隻是不斷的掙紮著,“我要見我爸爸,對!我要見我爸爸!我根本冇有生病!”
她哭起來,推拒著慕斯紋絲不動的手臂:“我要見我爸爸,我要回去,我要我的孩子——”
聲音戛然而止,渾身的血液倒流,抿了抿乾燥的唇,期待的看著慕斯:“表哥,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還在對不對?我的孩子還活著對不對?我要看我的孩子!醫生說我的孩子保不住了肯定是騙我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