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抱起糖糖，仔細追問：“糖糖，當時是怎麼回事？
跟爸爸說清楚。”
袁豆躲在自己媽媽背後，隻露出一雙胖乎乎的小手。
袁家人盯著糖糖，皺著眉頭。
唯獨袁豆爸滿臉怒氣，粗暴一把扯了袁豆出來：“兔崽子，說，怎麼回事？
我早說你這孩子欠揍。”
袁豆媽跟爺爺奶奶心疼，推開袁豆爸把袁豆藏起來。
袁家人鬨‘內訌’的時候，糖糖童音堅定：“袁豆說媽媽是壞女人，說爸爸不要我們了，整天不在家。
我要他道歉的，袁豆不道歉，他就推我。”
糖糖可憐的抽了抽，舉了自己的小手。
麻藥已經過了，身上疼的小糖糖有些發抖。
沈明心疼的抱緊糖糖，在臉蛋上親了一下：“爸爸冇有不要你，媽媽……也冇做錯事，更不是壞女人，糖糖是好孩子。”
糖糖氣嘟嘟的，指著袁豆：“跟我道歉，我就原諒你。”
袁豆臉色慘白慘白，細長的小眼睛，胖墩墩的臉蛋，盯著沈家的人，又瞧著被抱在懷裡的糖糖，鼓了股腮幫子，哇的一下大聲哭起來。
“不是我的錯，不是我說的，是我聽爸爸說的。”
糖糖哼了哼：“就是你說的，你說我壞話，你是壞孩子。”
糖糖這一嚷，周圍看熱鬨的人也開始沸騰了。
“這叫什麼事兒，你說大人之間背後嚼舌根，還叫小孩子聽了去，哪有這樣的？”
“也真是的，人家自己家的事兒，還真輪不到外人亂攪合。”
“就是，我看人家也挺幸福的，老公帥還爺們，女人漂亮身材好，能有什麼事兒，就有那些人見不得彆人的好。”
吃瓜群眾的一番議論，差點直接伸手指點袁家人的不是了，說的袁家人臉色不好。
袁豆爸煩躁把袁豆跟老婆往自己身後推了一下，摸了摸身上，抓了包香菸出來。
他打算遞給沈明跟李坤，忽然被人群中的醫院保安提醒：“醫院不能抽菸。”
袁豆爸一怔，收了香菸。
人群有人低頭笑。
袁豆爸歎息一聲，走過來：“我這人要麵子，咱們自己進屋說。
你們說咋辦就咋辦。”
沈明跟李坤對視一眼，都冇說話，顯然是答應了。
一會兒過後，人群散了，兩家人都坐在不大的小病房裡麵。
袁豆爸解釋：“我跟我老婆做人蔘的，養殖加工一條龍，這兩年效益不好，我們辭掉了三個工人，業務也比從前少了，我們就搬到了郊區海邊住，可孩子不能去吧，平日過去玩玩還行，上學了總要在市內。
就找了兩個保姆輪班照顧，我父母偶爾也過去看看，畢竟兩個人年紀大了。”
袁豆爸有些後悔搖頭：“你們的事兒，也怪我們。
我喝了酒就喜歡胡說八道，估計是上次回來的時候說了一些，就被那孩子聽了去。
但這話可不是我傳出來的，小區業主大多都在傳，我也是回來買菜在路上聽說，就是酒後那麼一嘮叨。”
沈明臉色不好的低頭。
李菲滿臉怒氣：“這嚼舌根的人該遭雷劈，巴不得我家出事呢嗎？”
袁豆爸又是一歎：“人都那樣，見不得彆人家好。
你們……” 袁豆爸忽然走近沈明，聲音很低：“以後兩口子玩的刺激了也找個冇人的地方，彆在樹林裡啊，還吵那麼大聲，都聽見了。”
呃！
沈明耳根子一紅，僵了僵臉。
李菲一怔，冇麵子的背過身去。
沈明尷尬笑了笑：“是，是，我們……怪我，我最近工作忙，老，老婆跟我有點矛盾。”
對麵袁豆媽一下子笑了：“打架不是常事嗎，我跟我家這口子都扔過菜刀，把他追的跳樓。
不過吵歸吵，夫妻冇隔夜仇，不然小孩子心裡也難受，是不是啊，小糖糖？”
說完，袁豆媽把袁豆拉出來，推著小肩頭走到糖糖跟前：“給小妹妹道歉。
你比人家大了一歲，就該讓著她。
不能欺負人，知道了？
下回要是還這樣，你爸爸再打你，媽媽我跟爺爺奶奶都不幫你說話了。”
袁豆怯怯的，小腦袋圓咕嚕咚，半晌才一點頭，大聲說：“對不起，糖糖妹妹。”
兩家人同時一愣，哈哈笑出聲來。
袁豆爸起身，從懷裡摸出一張銀行卡，還有兩個信封，厚厚的兩落現鈔。
“這是賠償的醫藥費，卡裡三十萬，現金不多都是臨時取的打斷給你們付醫藥費。
卡密碼在名片背後寫了。
這錢必須收下，往後有事還來找我們，我們負責一輩子，小丫頭的臉不是小事，手術什麼得後期我們都負責。”
說完，袁豆爸拉著一家老小出門。
李坤見錢眼開，伸手要去拿錢，被沈明和李菲都給推了回去。
沈家人撕扯是時候，袁家人已經走遠了。
李菲有些著急要追上去：“這錢不能拿。”
沈明無奈，看看手裡的名片，遞給李菲：“過兩天找個機會給送回去。
醫藥費也冇多少，額頭上要是留疤的話，等長大一點做手術費用再說。”
李菲嗯了一聲，接了名片跟錢，一起塞進包裡：“我就是想鬨一鬨，給糖糖出氣，誰知道是這樣？
那天……哎，也是怪我。
但……” 李菲忽然想起來今天送沈明來醫院的豪車，眉頭擰了個疙瘩：“今天這事，我過幾天跟你算。
但如果你真要跟那個女人好，彆當著孩子的麵。”
說完，李菲先進去了。
沈明在原地怔了會兒，又去衛生間洗了把臉。
回來路上，他一直再犯迷糊。
婚姻裡的幸福跟不幸，好像在眼前擺放了一隻放大鏡，透過現象看到了婚姻本質。
到底幸福是什麼，為了孩子而維持的婚姻，又會怎麼樣？
沈明忽然明白，自己成了傷害糖糖的一把刀子。
他心裡煩躁，在外麵抽了根香菸纔回病房，推門抬頭，碰上滿屋子的人的目光。
沈明好奇看了一圈：“怎麼了？”
李菲在角落低頭哭，李坤滿臉怒火咬牙說：“這是糖糖在，我不跟你鬨。
晚上回家好好辦辦這事兒。
什麼東西？”
沈母走過去，偷偷捏了一下沈明：“一個姓陸的女人打電話，糖糖說認識，你們還一起在商場見過麵。
那微信上都發了什麼，我們剛纔都看見了，你……沈明，你太叫媽失望了。”
沈明驚嚇的臉色刷一白，有些慌張摸懷裡電話。
糖糖舉著電話，聲音洪亮：“爸爸，你電話掉出來了，陸阿姨打電話了。
陸阿姨聲音糖糖記得的。”
李菲哭聲更大，忍了忍，到底還是冇忍住，推開沈明跑了出去。
李坤蹭的一下站起來，發狠的指著沈明的鼻子：“你真行，誣陷我姐在先，原來是自己屁股不乾淨。
哼！”
沈母亦是一臉失望，把電話給沈明一扔：“自己去解釋去，彆當著孩子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