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歐,大雪呼嘯。
刺耳的刹車聲響起——
一個急刹,車頭堪堪停在秦歡膝蓋處。
她跑過去打開了車門,手中銳利的小刀拔出,正抵在俊美男人的脖子上。
“不準動。”
話音落,秦歡感覺到一陣凜冽的寒意襲來。
這個男人很危險。
“聽我命令,馬上開車!”
男人手上拿著一串佛珠,骨節分明的長指一顆一顆地撥弄著珠子,發出細微的聲響。
啪嗒啪嗒。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終於,男人的目光落向了身側的女孩。
“嗯,聽他的。”
在追殺的人距離轎車僅有幾米的時候,男人終於緩緩開口。
嗓音有些沙啞虛弱。
秦歡的注意力一直都在不遠處追過來的幾人身上,隨著轎車的發動,她瞧見那幾人也跳上了一輛車,緊隨而來。
她的手微微一顫,就劃開了男人脖頸的肌膚。
但男人始終淡定,甚至連顫動都冇,手指依舊在撥動著佛珠,隻是速度,微微慢了些。
那雙琥珀色眸子,對向秦歡的時候,讓她有些意外。
他不怕。
秦歡眼底的意外一閃而過,緊接著櫻唇漸漸漫上了幾分笑意。
“那幾個人想殺我,你倒是淡定。”她收起了刀子,就用自己的指腹緩緩地擦著男人脖頸流出來的血。
指腹極冷的皮膚和溢位來的極冷的血,秦歡嘖嘖了聲,這男人該是有多冷血啊,體內的血一點溫度都冇。
“我怕,就能置身事外嗎?”男人的語氣依舊毫無起伏,甚至咳嗽了幾聲,臉色似乎更蒼白了。
秦歡擰眉,冇想到是個半死不死的男人。
“我向你道……”話還冇說完,一陣陣槍聲接連響起。
秦歡臉色驟沉,慢了一步的時候,隻覺得後腦勺被猛地一壓,緊接著上半身就被人拽了下去。
子彈堪堪擦過秦歡的耳朵……
櫻唇的笑意驟然變冷,她的手觸碰著男人的手臂,比剛纔他的血還冷的是他的肌膚。
這男人……快死了吧,不然怎麼渾身都這麼冷。
秦歡皺了皺眉,感覺到車速變快,耳邊依舊是槍聲不斷,但一雙冰冷的大掌壓著她的後腦勺,竟是護了她周全。
終於,槍聲徹底消停了,而男人的大掌也移開了。
秦歡利索地坐直了身子,此刻才終於完全看清了男人的樣貌。
精緻的五官彷彿是上帝精細勾勒,完美得像個妖孽,本以為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已經是她看過最漂亮的,可跟這樣的五官組合起來,顛倒眾生,好看得像個禍害。
嗯,還是個有病的禍害。
錯愕隻是那麼幾秒,她很快移開視線,櫻唇勾起,“謝謝你又救了我。”
對上女孩的笑顏,男人平靜的臉上終於有了些情緒,眉毛微微蹙起。
手上轉動的佛珠,徹底停住了。
下一秒,“噗” 的一聲,男人嘴角噴出了一口血,西褲上染開了慘烈的紅。
秦歡皺眉,此刻才發現,男人的右手臂竟然有一道傷口。
他什麼時候受的傷?
剛纔被追擊的時候,她全程都是被這個男人護著的,也以為他有足夠的能力護著自己。
但現下。
“你彆動!”帶著命令口吻的話落下,下一秒,秦歡竟是直接拉開了男人的大衣,擼起了他的袖子,頓時,過分蒼白的皮膚印入眼簾,而那血,就像是開在懸崖上的罌粟花,致命又迷人。
隻消一眼,秦歡就知道那子彈有毒,而且,毒性很烈,要是不及時取出,這男人,冇命!
猶豫不過是眨眼之間,她低頭就吮上了男人的傷口。
倒抽氣的聲音傳來,秦歡彷彿冇有聽到,甚至手用了些力按住欲要掙紮的男人。
一秒,十秒,三十秒,一分鐘。
結束。
奇蹟的是,血不但止住了,而且秦歡還把子彈取出來了,咬著子彈退後,她精緻得過分漂亮的小臉染上了幾分明媚的笑意。
那麼一刹那,男人的目光變得很深很深。
手上一直拿著的佛珠不知道什麼碎了一地,亂了心神。
看著秦歡,那眸子彷彿要把她徹底吸進去,變得很深很深。
秦歡並冇有察覺他的視線,隻是按下了車窗,轉頭往外,櫻唇一張一合,子彈就精準地掉進了不遠處的垃圾桶。
“你是什麼人?”下巴忽地傳來一陣輕微的疼痛,男人捏著她的下巴,語氣微冷。
“你不必知道我是誰,但我批準你知道我的名字—秦歡。”她笑,“你救了我一次,我也救了你一次,那就扯平了。”
蔣淵的最後一眼是,是秦歡朝他拋過來的美得讓他終身忘記的眉眼,風情萬種,久久橫亙在他的心頭。
而秦歡的動作,快得甚至讓蔣淵來不及看清楚,她是如何跳車離開的。
空氣裡還有一陣淡淡的桃花香,是從秦歡身上散發出來的。
“秦歡,秦,歡。”
酒店頂層,醫生早就待命。
檢查蔣淵的傷口時,忍不住驚歎出聲,“蔣先生,你這傷口竟然已經在痊癒了。”
蔣淵的眉頭皺了皺,腦海裡回想起那櫻桃小嘴吮上來的那一刻,竟是讓他冰涼的體溫驟然一燙。
那是種前所未有的感覺。
他甚至無法形容,甚至最後竟然還讓她跑了。
第一個敢冇得到他允許闖進來,又跑了的人。
“蔣先生,我幫你上點藥,已經冇什麼大礙了,脖子上的傷口我也一併處理了。”醫生的話響在耳邊。
蔣淵回過神來,忽地開口,“我中的是槍傷。”
話落,醫生臉上的驚訝更加掩飾不住,“……什麼,可這傷口,怎麼會止血的這麼快還癒合了。”
“你不知道為什麼?”
醫生搖搖頭。
這簡直就跟起死回生差不多了,這蔣先生是忽悠他的吧?
“申,給我查一下那個女人。”
一直站在邊上的黑衣男人抬頭,手上早就在拿著平板了。
自從進來之後,他早就先一步開始調查,秦歡這個名字,再加上人在北歐的,查起來並不難。
銳利的眸光看過來,“蔣爺,她是華國秦家的女兒,從小就生活在歐洲,今年二十歲。”
“確定是華國那個秦家?”
“是!”
一貫冷靜的男人,此刻俊臉佈滿了驚喜的情緒。
他終於……找到她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