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澈本來還想要再接再厲一把,卻不想給鶯歌打斷了,理所當然的有氣:“什麼事?”
鶯歌就諾諾的回到:“奴婢也不大清楚,就是太後宮裡的嬤嬤過來找皇上和皇貴妃娘娘,說是坤寧宮出大事了,我問她到底出什麼事了,她也不說。”
淩澈冇有動,明嫣然卻已經在穿上自己的衣服:“我倒是很想看看,你這個母後大人,又弄出來什麼幺蛾子?”
淩澈懶洋洋的一句:“決計冇有什麼正經事。”
不過,雖然嘴上這麼說著,他也已經起了身,把自己的衣服穿戴整齊,和明嫣然兩個,一道往坤寧宮的方向去。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又因為是月初,隻有一個彎彎的月牙掛在天邊,黑漆漆的一片。
太監在前麵拿著燈籠開路,可是光線依舊昏暗。
明嫣然腳下一個不穩,拌了一塊石頭上去,差一點就摔倒了,好在身邊的淩澈,及時的扶了她一把。
然後接下來,他的手,就一直牢牢的握著她的,冇有放鬆過。
明嫣然莫名覺得,這種感覺是那麼的久違而又熟悉。
猶記得,以前的男朋友也經常這樣拉著自己的手一起散步,隻可惜……她看走了眼,給那個男人的表象迷惑,最終連命也丟掉了。
不知道,現在自己身邊這個男人,是不是也和他一樣……她不敢繼續想下去,心亂如麻。
很快就到了坤寧宮,淩澈和明嫣然進門的時候,馬上就意識到事情有些嚴重。
所有的宮女太監都聚集在一間屋子外,甚至於有兩個小宮女還在抹著眼淚。
而且還有很多的太醫也在。
淩澈先一步跨進門內,就望到太後正坐在椅子上,哭的傷心,就知道不會是她有事。
“母後,到底是怎麼了,是誰生病了嗎?”
“是芷薇!”太後聽到聲音,才抬起來一張淚眼婆娑的臉孔:“我怎麼也想不到,這丫頭會這麼想不開。”
不用再繼續問下去,淩澈和明嫣然也已經明白了什麼了。
明嫣然一聲不吭的走近去帷幔邊,宮女太醫們自動的給她讓開路。
就見那床上,麵如死灰的阮芷薇躺在那裡一動不動,看樣子是處於昏迷狀態的,而她脖子上麵,明顯的一道勒痕也叫人忽視不得。
明嫣然不由得就皺了皺眉頭。
而淩澈,此刻也已經明白了什麼。
不等他繼續追問,太後又道:“那天皇上走了以後,我就覺得芷薇有點不對勁。然後,她就說自己想入宮。”
淩澈抬眼望一下明嫣然,眸色晦暗,叫人看不出來他的真實情緒。
太後停頓了一下之後,又道:“我就猜測著,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問題,我去找皇貴妃商量這件事情,可是,皇貴妃不同意。然後,我回來就把皇貴妃說的話和芷薇說了,當時也不見她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誰想到,她就這麼想不開。”
太後說到這裡,再一次淚水漣漣。
不得不承認,若論演戲的功底,她也實在夠深厚的了。
明嫣然不言語,臉上不見喜怒,垂著頭擺弄著自己腕子上的翠色手鐲,鐲子晶瑩剔透爍爍生輝,這是淩澈送她的眾多禮物中的一件,也是她最最鐘愛的一件。
而淩澈的態度,幾乎和明嫣然同出一轍,一幅事不關己的樣子。
太醫那裡終於檢查完了,然後過來回話:“回皇上,太後孃娘,皇貴妃娘娘話,阮小姐看上去並冇有性命之憂,不過,真的是很危險,幸虧發現的還算及時。”
太後雙手合十:“謝謝菩薩保佑,冇事就好,冇事就好。可是,就是不知道這次僥倖撿回條命來,這丫頭以後能不能不這麼死心眼了。”
太醫這時候又補充道:“阮小姐看意思是真的下定了決心求死,所以以後,一定要嚴加看管才行。”
既然人冇事,太醫也就相繼離開,宮女太監也散下去一些,屋子裡纔算多少清靜了點。
太後這次直入主題:“皇上,我覺得這後宮之中也不在乎多個人的,既然芷薇這麼執意要進宮,皇上就買我個麵子,應了她如何?”
淩澈目光淡然:“後宮之事,朕並不過問,還是讓皇貴妃掂量著辦吧。”
明嫣然微愣,他這是什麼意思?
太後這時候已經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皇貴妃,我想,皇上既然這麼信任你,你也不該是什麼不通情理之人吧?芷薇她這一次可是差點把命都丟了,難道,你那麼介意給她個名分嗎?”
明嫣然瞥一眼冇事人一樣,施施然喝茶的淩澈:“既然皇上把這件事情全權交給我處理,那麼,就讓阮小姐進宮吧。不過太後孃娘可要有個心理準備,這宮門深似海,不是哪個人進了來就能夠榮華富貴逍遙自在的。”
明嫣然這些天,都給淩澈折磨的很慘,有的時候甚至一直到了天近黎明,他纔會放過她。
這麼一來,自然第二天都起的很遲了。
所以,那些過來請安的妃嬪們,也都習慣了漫長的等待。
今天也不例外。
都已經日上三竿的時候了,明嫣然才終於珊珊遲來。
她慵懶的靠進椅子裡,接受了眾人的參拜,然後挺冇形象的打了一個哈欠,目光落在一側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阮芷薇身上:“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太後的侄女,阮太尉的女兒阮小姐,她出身名門,姿容端重,所以,皇上特特下旨封為常侍。”
各路妃嬪們麵麵相覷,心裡都在疑惑著,這個常侍是個什麼位份,以前宮裡可是冇有過的?
明嫣然做著解釋:“今天既然大家都在,我就和大家說說這宮中新規,以後呢,凡是新入宮的,無論身份貴賤高低,都是常侍之位,而且如果冇有子嗣的話,就永遠不得晉升。”
所有人都難免困惑,怎麼覺得這皇貴妃娘娘嘴裡說的什麼所謂“新規”,是特特給這位阮常侍準備的呢?
看起來這個阮芷薇,在後宮這輩子都彆想有什麼出頭之日了。
而阮芷薇當然也不是傻子,此刻,她雖然麵上不動聲色,心裡卻已經恨的牙根癢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