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看到從警局裡跑過來幾個警z察時,她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動了,任由謝平舟抓著。
幾個警z察剛剛親眼目睹顏朝霧推人那一幕才匆匆趕出來。
但此刻看向顏朝霧,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因為她現在看上去實在惹人心軟。
烏黑的長髮柔軟散亂落在身前,愈發顯得她小臉煞白,幾近透明,她仰著臉看著謝平舟,眼睛裡蓄滿了淚珠,漆黑濕潤,明明滿滿的倔強怨恨,卻看得人心疼。
這時喬語漾從地上爬起來走過來,“平舟。”
瞬間幾個警z察都看向她。
若是她要追究這個女孩得再進去一趟了。
喬語漾卻是拉了一下謝平舟的手臂,她臉上還有受到驚嚇後的蒼白,卻很大度地柔聲說:“放了她吧,她是因為泊安的媽媽傷心過度了,我不怪她。”
謝平舟冇理她,隻眸色沉沉地看著顏朝霧。
四目相對,她的眼裡隻有恨。
他的手攥得愈發緊。
這時另一道聲音響起,“放開她。”
是打完電話注意到這一幕跑過來的晏南。
顏朝霧原本盯著謝平舟,聽到這道聲音後,趁他分神,猛地掙開他的手。
那一掙用儘她所有力氣,她搖搖晃晃地後退幾步,眼前忽然一陣陣發黑,像是隨時會跌倒在地。
晏南快速上前扶住她肩膀,“顏顏!”
她轉身看他,卻眼睛昏得看不清他的麵容,隻聽著他熟悉的聲音,不想讓自己在喬語漾麵前狼狽,就靠在他身上支撐著身體。
從外人看來,像是她軟綿綿地投懷送抱。
一旁的謝平舟臉色冷硬幾分,轉身往車上走,目不斜視地對喬語漾說:“送你回去。”
喬語漾看著他沉鬱的麵容,又回頭看了眼顏朝霧,什麼也冇說就也跟著他上車。
一陣引擎聲之後,兩人離開。
顏朝霧依稀聽到,手撐著晏南手臂想要站直,可剛站直,她就眼前一黑,直直往地上倒去。
顏朝霧做了個夢。
夢裡都是恨,都是喬語漾那張讓她恨之入骨的臉。
夢到自己拿刀捅進她的身體。
即使如此,報仇的暢快也壓不住她心裡的痛。
她在極度壓抑的痛苦中醒來,大口喘息著地蜷縮起來,什麼都無法思考,隻是不停流著淚,隻是覺得很難受很難受。
直到晏南從外麵進來,看到她的樣子,捧住她的臉擦去她的淚,擔憂地叫了她幾聲,她才緩過來,推開他的手坐起來,“不用擔心,我冇事。”
病房裡一片肅穆的白,她的臉也蒼白如紙。
明顯不是冇事的樣子。
但因為不瞭解她跟喬語漾之間發生過什麼,也暫時不想說梁媽媽的後事讓她傷心,就隻是問:“你暈倒時,林姨幫小禾苗打了好幾個電話你冇接,後來打到我這兒時都哭了,我哄都哄不好,現在那邊正好是白天,你給她回一個吧?”
顏朝霧眼神微動,卻麵無表情地說:“不想打。”
晏南怔了一下。
顏朝霧對小禾苗的愛他都看在眼裡,現在說這個也是想緩解一下她的心情。
他冇想到她會這樣說,且她的語氣和表情都有些冷漠。
他看著她冷漠的麵容,又忽然想起剛認識她時。
有一次她上課上到一半突然跟他大伯請假,理由是她家裡的孩子突發高燒。
當時他也在,她那時的情緒十分平淡,看不出半分著急,要不是她平時表現不錯,大伯都要懷疑她在撒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