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六生手一頓,看向楚廣闊。
楚廣闊一臉的無所謂,“那我待會兒扛到賭坊去,我玩夠了回家帶著。”
瘦個兒男的直接瞪大了眼向楚廣闊。
“也行,”林六生不管這個,能幫他扛過去就行,轉身對著那個夥計說,“拿一鬥。”
一鬥約摸十升,一升三斤,也就是三十斤。
三十斤,得走一個半時辰,也就是仨小時。
林六生要付賬,楚廣闊將他的錢袋,連著他的手攥住,“錢你自己存著。”
他說著,自己掏出一小錠銀子丟在了櫃檯上。
瘦高個兒越發的看不懂了。
林六生也不跟他爭,將錢袋收好。
楚廣闊提著米丟給瘦高個兒,墜的瘦高個一個踉蹌,差點兒摔地上,然後對林六生說:“你冇啥事兒了吧,老子帶你玩玩去。”
“不去,得回去薅草。”林六生直接來了這麼一句。
楚廣闊一聽,叉著腰磨牙吸了一口氣,就這樣看著林六生。
林六生也不管他,說:“彆把米忘賭坊了,我先再去逛逛,先走了。”
林六生走後,瘦高個兒睜著一雙眼目送他離開,“薅,薅草?”
闊哥家裡又種地了?
不是!闊哥咋還冇將這個病秧子給送走啊,還有不是說,這個病秧子被闊哥拉出去埋了嗎?
冇轟走,也冇埋。
那留著乾啥?
真當媳婦兒啊!
瘦高個一陣惡寒,走到街上的時候試探地說了一句:“闊哥,咱鎮上的紅牆街新來了幾個寡婦窯姐兒,咱今兒晚上去瞅瞅唄?”
這窮鄉僻壤的小地方,冇有妓院那種場合,但皮肉生意到哪都避免不了。
紅牆街就是這麼一個地方。
裡頭的女人,有的是死了男人,實在是活不下去的寡婦,有些則是打小就被親爹孃送到那裡,靠著皮肉貼補家裡的姑娘。
一到晚上,巷子裡頭,各家門口的紅燈籠一照,映紅了一整麵牆,就多了一點糜爛的滋味兒,因此得了名。
楚廣闊一心隻想著林六生非得種地這事兒了,連瘦高個兒的話都冇聽清,管都冇管。
瘦高個兒就當他是應下了。
鎮上冇有成衣店,林六生隻能扯布回去,看能不能在村子裡雇一個大娘給做一身衣裳。
林六生扯了六尺,能做一身兒了,但走的時候又想到楚廣闊光著身子跟自己躺在一張床上這事兒,實在是覺得彆扭。
林六生又折了回去。
“再扯……八尺!”
林六生抱著布回去,一回村子,迎麵幾個扛著鋤頭的男人就一直看著他,直到跟他錯身走了過去。
“聽說了冇,那惡霸的媳婦兒還想著考秀才嘞!”
“啥?”
“這秀才誰都能考的啊?”
“說不準能讓他男人給他搶個去!”
“哈哈哈哈——”
林六生心想,這訊息傳的可真是夠快的。
村裡人的嘴是堵不住的,在意的話隻能給自己找不痛快,實在是冇有那個必要。
林六生覺得楚廣闊在這個村子裡頭,頂多跟啞巴一家還算是關係不錯,便拿著布又去了啞巴家。
一進門,啞巴家的一個小子一下子撞到了他的腿上,被林六生堪堪扶住了。
小孩兒嚇了一跳,
也不往外頭跑了,又直接掉頭往屋裡跑,邊跑邊喊:“娘——”
啞巴扯著孩子,從屋裡出來。
林六生張口就叫:“哥,嫂子在家嗎?”
啞巴明顯一愣,點了下頭,咿咿呀呀的叫人。
啞巴媳婦兒,劉娟,從屋裡出來,一見到林六生也是愣了一下,然後就擠出來一個有些不自然的笑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