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六生直接用蘆葦在他的手背上抽了一下。
楚廣闊一下子冇躲過,一邊笑一邊表情誇張地冷“嘶~”著,還捂著自己的手,故意逗他,說:“臥槽!流血了!”
林六生哼了一聲,“傻逼!”
楚廣闊一下子就樂了,爽朗地笑出了聲。
林六生懶得再搭理他,坐在那裡往前路一看,這才反應過來,說:“咱咋出鎮子了,咱這是去哪兒?”
“去縣裡。”
“啊?”
林六生本來還覺得頂多去鎮上。
縣城多遠啊,在這古代,大部分人一輩子都走不出方圓十裡地,楚廣闊這一個念頭上來,居然就往縣城走。
林六生身體隨著牛車搖晃著,問他:“你去縣城有事兒?”
楚廣闊挑眉看他:“有。”
林六生心想,那順帶的事兒,正好自己跟他一塊兒,去縣城裡頭看看病,說不定還能在縣城裡頭找一個能給自己做擔保的。
牛車一路走到晚上,林六生躺著,看著滿天星鬥,問他:“你到縣城裡頭乾啥去啊?”
趕著牛車坐到前頭的楚廣闊曲著大長腿,一條手臂一枕,直接往後一趟。
林六生下意識地將頭挪了一下,給他讓了位置。
二人交頸,林六生頭一轉過去,嘴就直接蹭到了他的下巴上,又硬又紮,眉頭一皺就挪開了,頭都撞了一下牛車的扶手。
楚廣闊隻覺得下巴上一熱,一軟,又一下子冇了,隻有被風吹的涼颼颼的。
“……你冷不冷?”楚廣闊張嘴,不知道咋問了這一句。
“還行吧,”林六生稍微調整了一下自己,動了一下自己有些僵硬的後背,“你以前去過縣裡冇有,這還有多遠啊?”
“清倒起就差不多了,以前去過。”
“那以前你乾啥去了?”林六生不過腦子,隨便跟他閒聊著。
“坐牢去了唄。”
“……”
林六生這下又挪了一下身子。
“你咋不問了?”楚廣闊卻有點兒來勁了。
林六生也不看他,就看著墨黑無垠,掛月潑星的夜幕,“我咋聽著,你還挺驕傲嘞。”
楚廣闊一時冇說話,開口就辯解了一句。
“……因為牢裡頭有肉吃。”
“……”
“還能賭骰子。”
“……”
“裡頭關嘞人還可有意思了。”
“……”
“有機會帶你進裡頭玩兒去。”
“……”
林六生一個翻身,屁股對著他,心裡嗬嗬兩聲。
“那就不用了,有機會你自己玩兒去吧。”
楚廣闊朝著他的屁股就捏了一把。
“我艸!”林六生身猛地一繃,扭頭訓他,“你又乾啥!”
楚廣闊嬉皮笑臉,“就叫叫你。”
林六生麵部肌肉都抖動了起來。
楚廣闊依稀能看得清,但他知道,林六生要是揍他,他肯定能扛得住,所以一點兒都不帶怕的,“你睡啥,一睡著容易發熱,熬一夜唄,明天到地兒了再睡。”
林六生不讓他管,一扭頭就又睡。
捏一把就知道這病秧子就能忍這一下,楚廣闊也不再過分了,一邊趕牛車一邊留意著,等林六生呼吸一穩,就脫了衣裳蓋在了他身上。
剩下的大半夜,楚廣闊除了趕牛車,就做了一件事兒,那就是一直瞅著睡著的林六生,一臉的稀罕,瞅了一夜,天亮的時候都冇瞅夠。
林六生一睜眼,就看到楚廣闊正看著自己,心裡覺得毛毛的,一看身上是他的衣裳,又扔到了他的懷裡。
楚廣闊穿上了。
縣城也到了。
城門剛開,城中的街道上已經有人了,倆人一進去,路過的百姓大多會打量上一眼,然後就往路邊兒靠,下意識地躲遠一點兒。
畢竟,楚廣闊一看就不像是一個善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