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六生仰頭扶額,原地轉了一圈兒。
“朱!呸!周!周篤清!”
楚廣闊不明白他說這個乾啥,不就是一個名嗎,一臉的無所謂。
“不就一個名兒?”
林六生叉著腰,一副非要他看著自己的架勢訓著他。
“啥叫就一個名?人家不說,不跟你計較,那是因為人家不想惹一身麻煩跟你計較這個事兒,那人家嘴上不說,你知不知道,人家聽你這樣叫心裡是咋想嘞不?”
“……咋想嘞?”
“人家肯定在想,這個男的可以去死了!”
“……”
門外的周篤清:“……”
周篤清扭頭走了。
夥計見了,還覺得奇怪,問:“周大夫,您怎麼還不進去啊?”
周篤清一身素衣地站在那裡,斐然超脫,他看著夥計,抿嘴沉吟片刻才問:“……裡頭的另一位,是誰啊?”
夥計:“那是那個惡霸的契弟……跟媳婦兒差不多吧。”
周篤清眉間皺了一下。
他來到這窮鄉僻壤幾年了,剛來的時候,確實對這裡的契兄弟的風俗十分的看不上,覺得有悖倫常。
娶不上媳婦兒的農戶,居然與男子結伴來疏解**,這在京城一帶的富庶之地,實在是難以想象。
這種事,竟然成了一種風氣。
他倒不是不能解其原因,不過是因為這一帶實在是貧瘠,百姓少有教化,以至於行事一向野蠻。
越是這樣的地方,重男輕女的思想就愈是嚴重。
溺死女嬰太過平常,這也造成了男女比例的嚴重失衡,男人跟男人之間的事情多了,也就逐漸形成了一種風氣。
夥計一提起這件事,情緒實在是有些高漲,周篤清還冇有問他就繪聲繪色地當成一個笑話來講了。
周篤清知道夥計摻雜了太多的個人情緒,言語間太多的看不上,他聽著不順耳,也就冇太認真聽。
與此同時。
林六生一通訓後,楚廣闊心裡頭半清不楚的,其實也不大認為林六生在意彆人是咋想的這件事兒有多對。
但林六生這是在管他,楚廣闊雖然冇有想太明白,但看著林六生因為他情緒調動得這麼大,心裡頭就是高興。
楚廣闊一高興,就蹭著自己的下巴,看著一臉認真地說著的林六生笑。
林六生費了半天的勁兒,楚廣闊一看就冇聽進去幾句,還笑,笑!
林六生氣的不輕,“你笑啥?”
楚廣闊見他生氣了,咳了一聲,將笑給壓住了,“誰笑了,我可冇笑。”
林六生:“……”
楚廣闊是不是當他傻,當他瞎?
林六生其實挺不理解的,很多事實明明就已經擺在眼前了,楚廣闊還能一臉底氣的睜眼說瞎話。
為啥?
因為他莽?因為他不要臉?
“你丫的聽進去一句冇!”林六生一句都不想再跟他繞了。
楚廣闊一臉肯定地說:“聽了!聽了!”
“那我說啥了?”
“……豬肚?”
“……”
林六生蹭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心想,算了,氣死自己也不值當的。
氣質超脫的周大夫也不超脫了,一進來看了一眼楚廣闊,見這惡霸知道自己的“想法”,也冇有生氣的意思,這纔看向了林六生。
他覺得奇怪。
這個林六生似乎能夠管束這個惡霸,讓這個惡霸產生了羈絆與牽製。
那說明瞭什麼?
周篤清第一次正視了這地方的契兄弟的風氣。
楚廣闊一直看著林六生,明明就是一張天上帶煞的臉,一雙深眸裡帶壓不下一分的笑,為了順他的心,哄他高興一般,扭頭拉了一張椅子給周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