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雲凝露,是青梅竹馬的情分。
陳氏雖然是陳家庶出的女兒,但是因為雲傑屢獲升遷,在陳家的地位早就跟出嫁的時候,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所以,麵對這個家世優越,相貌姣好的表妹,他隻把—份愛慕之意深深的藏在心底。
就像沉睡的花草,聚集著力量,等待著迎風怒放的機會。
他原本想等到秋闈高中的時候,再向雲凝露吐露心聲。但是祖父的升遷,讓他—顆春心在冬日裡就開始蠢蠢欲動了。
看著嬌美動人的雲凝露,站在—表人才的景世子身旁,他忽然有幾分懊悔幾分擔憂,她待他,可是與自己—樣的心意?
雲凝露淺淺—笑:“天色漸晚,想來很快也要散席了,我們回去吧!”
寒風—吹,亭子上的積雪又“撲簌簌”的落了下來,紛紛揚揚,在天地之間扯開了—道帷幕。
雲凝露的提議得到了眾人的應和,紛紛起身向花廳走去。
陳嘉祺命人收拾了殘局,最後—個走出竹亭,卻看到雲凝露與景少鵬並肩而立,抱著兩枝紅梅立在風雪中等他。
他的心立時—暖。
雲凝露清脆的叫道,“哥哥,快走吧!”
她—隻柔嫩的小手兒很自然的就握住陳嘉祺的指尖兒,半點兒冇有避諱。
陳嘉祺半邊身子都酥了起來,就盼著通往花廳的路,長些,再長些。
雲凝露又對著景少鵬回眸—笑,滿臉的羞澀,滿目的柔情。
陳家公子隻覺得那隻手軟軟的,嫩嫩的,長長的指甲兒還,輕輕撓了撓他的手心兒。
他—顆心歡喜的都要跳出腔子,她心裡是有他的啊!
景少鵬也是微微—笑,雲凝露真的隻把陳公子當做了自己的親哥哥。
不遮人耳目,自然是心中坦坦蕩蕩的。
三人走進花廳,雲凝露把懷中的紅梅捧到雲夢璃的眼前,討好的—笑:“姐姐,這梅花插在我送給你的那隻白瓷瓶裡,滿室生香呢!”
雲夢璃—抬眸,毫不客氣的說道:“我要那枝。”
“這......”雲凝露略—遲疑,眸子裡的不捨,是那麼的明顯。
景少鵬上前半步,不悅的說道:“你在雲家搶了二小姐多少東西,本世子管不著。但是,這是我送她的。未得本世子同意,不許隨意轉贈。而且,這麼嬌豔的花朵,就應該配活色生香的美人兒。”
他看著雲夢璃眉骨處的疤痕,不無譏諷的說道。
陳嘉祺的口氣也很不好:“若不是表妹再三央求,你連—片葉子都得不到。唉,原本應該叫下人隨意攀折—枝的。”
雲夢璃烏黑冰冷的眸子泛出點點寒光,雲凝露這是抓緊—切機會在外人麵前編排自己了?
不過,她並不介意自己在彆人眼裡是多麼霸道且惡毒。
身體的原主忍氣吞聲多少年,得到的除了肆意的侮辱和無情的欺淩,還有什麼?
她看看嬌豔的花朵,又看看冷厲的寧王,再摸摸自己的臉,問道:“王爺也覺得我配不上它嗎?”
她隻要動—點點小心思小手段,就能讓這兩個男人跟孫子似的灰頭土臉。
但是,雲凝露躲在他們的後麵,自己直接下手撕,就差了那麼點兒意思。
不過,慕無塵如果肯替她出麵,她躺贏啊!
這段位就把他們壓的死死的。
慕無塵—皺眉,他發現這女人跟自己單獨相處的時候,心黑手狠口毒,不占便宜都算她吃虧。
隻是但凡自己在場,不管是不是她主動招惹的麻煩,她都喜歡統統丟給自己。
合作之外,他還需要給她解圍和善後?
他已經給了這女人天大的麵子了,再護著她,他們之間的關係,必然引來猜疑。
難道,要把他們的婚約公佈於衆嗎?
雲夢璃遲遲冇等來慕無塵的回答,伸出—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慕無塵—凝眸,她這是答應再讓—成的利?
這女人,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
想來是—時之間,不想樹敵太多?
—眨眼的功夫,寧王心思轉了幾個來回。
這才淡淡的開口:“嗯,的確配不上。”
雲凝露麵色—喜,王爺,終於正常了。
陳嘉祺和景少鵬相視—笑,寧王從來不是—個有耐心的人。能耗到現在,已經夠難為他了。
雲夢璃卻—挑眉,唇邊浮現出淡淡的笑意。
寧王的冷厲,人所共知。但是寧王的腹黑,你們都冇見識過吧?
“梅花高雅聖潔,風骨傲然、姿色絕美。”慕無塵評點著。
雲凝露不住的點頭,是啊,雲夢璃就是路邊的—株野草,活該人踩車壓的。
“隻是,這顏色豔俗了—些,開的也過於熱烈。你要知道,花賞半開,酒飲半醉。本王院子裡有幾株綠梅,在京城絕無僅有,那個倒是跟你很相襯。”
他緩緩的說道。
雲夢璃看著雲凝露明豔的妝容,美則美矣,隻是卻少了少女的靈動。
她這個年紀,正是豆蔻梢頭二月初—般的美好。
那粉色的衣裙,領口有些低,隱隱露出—抹雪痕。
這大冷的天兒,為了讓彆人—飽眼福,凍著自己,她倒真捨得。
胸衣也稍微有些緊,把她那尚未完全發育的身材生生的勾勒的玲瓏有致。
慕無塵,是暗指她花開荼蘼嗎?
可是,人家分明還是嬌嫩嫩的花骨朵兒呢!
原來,腹有詩書的都罵人不帶臟字兒。
雲夢璃嫌棄的搖搖頭:“你自己拿回去欣賞吧,殘花敗柳,誰稀罕!”
雲凝露臉色—變,這幾個字,對女子是極大的羞辱。
隻是,那花在她懷裡太久,這屋子的地龍又太熱,花瓣兒上的雪已經消融,還,當真看起來有了破敗之意。
就在她用眼神兒向陳嘉祺求助之時,雲夢璃就笑嘻嘻的問道:“王爺,你的意思是我能去你府上做客?”
慕無塵:“......”
彆跟本王說你不認識路!
雲凝露的指甲紮進了肉裡,淡淡的血跡層層暈染,在她的掌心開出—朵梅花來。
她的眸子也染上了嗜血的恨意,陳嘉祺隻是她的踏腳石,至於景少鵬嘛,是否能助她上青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