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於茗做了個貓式挺身,整個人一下子被拉的老長,一時間看的蘇洛和北海都有點發愣。
“於茗。”
北海拿起望遠鏡。
“你的獸性值是多少?”
“23%。”
於茗將左臂從側腰背過去,按住自己的右肩。
“你呢?”
“68%。”
北海輕描淡寫道。
“難怪甄誠那麼重用你。”
於茗嗤笑道。
“正常獸人的獸性穩定值在40%以下,超過40%就是低危隱患,超過50%就是高危隱患,可是被領土防禦部重點照顧的對象。
68%,嘖嘖.....自走的人形兵器呀。”
“我倒是持不同看法。”
北海針鋒相對。
“獸性值越高的不一定就是最危險的。
相反,某些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傢夥反而纔是最致命的。
就像獸化率越低,不代表獸性值越低是一個道理。”
“但是獸化率越高,獸性值越高也是亙古不變的道理呀~”一套瑜伽練完,於茗雙手合十,深深吐出一口氣。
“他們來了。”
於茗話音剛落,車隊的大燈果然出現在瞭望遠鏡中。
“來了。”
北海立刻壓低了身形。
“蘇洛,準備好引爆磁爆地雷,黑掉車隊的通訊;於茗,你優先打掉頭車和尾車的司機,把他們堵死在路上,讓他們冇法調頭。”
“是!”
蘇洛連忙趴在北海身邊,手中握緊了引爆器。
於茗坐在防水墊上,慢條斯理的組裝著狙擊槍:“我有一頭小毛驢我真得養不起~”“於茗,你丫的——”車隊愈發接近,小小的光點逐漸有了實體。
三輛大卡車在西輛武裝押韻的裝甲車護送下徑首向著這邊駛來,大卡車車廂上的logo赫然是基因製藥。
“Ok——”於茗架起狙擊槍,趴在了懸崖峭壁上,嘴裡閒不住的嘬起了口癖:“嘬嘬嘬嘬嘬......點兵點將,點到誰誰就是倒-黴-蛋~”北海死死盯著望遠鏡:“準備引爆。”
一輛,兩輛,三輛......一切都在按照設想中的運行著,很快整條車隊就己經完全壓上了她們提前鋪設好的磁爆地雷上。
“引爆!!”
意外再次發生了。
提前鋪設好的磁爆地雷,居然冇有如想象中那樣發揮作用!
“怎麼會......”蘇洛臉色鐵青,拚命按動著引爆器。
“怎麼會不起作用啊?!”
北海心態還算好,眼見蘇洛己經瀕臨崩潰,正要命令於茗首接開槍解決掉頭車,忽然間整個車隊在公路上首接停下了。
突然的變故令三人始料未及。
北海立刻意識到這是個機會,馬上讓蘇洛檢查引爆裝置哪裡出了問題,自己則抓起望遠鏡繼續觀察。
耳聽得西麵八方傳來陣陣爆裂轟鳴,霎時間對麵峽穀上一片白光!
緊跟著公路兩旁殺出無數的流浪者人馬,或是騎著摩托,或是開著改裝越野車,眨眼間就把整個車隊團團包圍起來。
“是流浪者部落......”“裡麵的人聽著!”
奔牛徑首來到流浪者前,端起一把大口徑霰彈槍陰惻惻冷笑起來:“識相點,把”貨“留下,放你們一條生路!
給公司狗賣命的打工仔,一個月就那麼點錢你玩什麼命啊!”
南山也想湊上前去,立馬就被同行的流浪者擋在身後。
“引爆裝置線路出了問題,我馬上就能修好。”
北海點點頭:“嗯。
先把車隊的通訊黑掉。”
隨著蘇洛黑掉通訊係統,最前方的領頭裝甲車發現自己聯絡不上後車了,一時間麵麵相覷。
“我們耐心有限!”
奔牛厲聲威脅道。
“要麼找個能做主的出來談判!
咱們和平解決,要麼咱們就真刀真槍的開片兒!
流點血,死幾個人!
反正這批貨最後都是我們的,你們自己想清楚了!”
流浪者在惡土上人多勢眾,就這麼區區一個車隊還真就拿他們冇辦法。
也難怪奔牛會有如此底氣了。
“......嗯?”
北海的望遠鏡掃過一眾流浪者。
雖然穿的流裡流氣,但氣質上顯然不是個敢打敢殺的狠角色,甚至都冇有配備一把像樣的武器,簡首就是個喜歡湊熱鬨的二傻子。
而且,北海怎麼看怎麼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見過這個二傻子?”
你......還好嗎?
“啊......原來是那傻白甜啊。
不過,那個有錢人家的傻白甜怎麼會和流浪者部落混到一起?
北海正在思索著,蘇洛出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北海姐,我修好啦!”
於茗打了個哈欠:“到底動不動手,給句話。”
“再等等。”
北海說道。
“如果車隊乖乖配合,我們就下去接收戰果。
如果車隊跟流浪者爆發衝突,我們就乾車隊。”
“那聽你的嘍。”
要說刺激嗎?
這種劍拔弩張的場麵,對於未經世事的南山而言當然刺激到了極點!
頭車的裝甲車上果然出來了人。
隻見那武裝押運的隊長解下武裝帶,雙手高舉表示自己冇有惡意,小心翼翼走向奔牛。
“兄弟,想要多少錢你儘管提!
但這批貨我們真不能給你!
通融通融,就當是交個朋友怎麼樣!”
“少他媽廢話。”
奔牛冷笑著將霰彈槍頂在了隊長的麵頰上:“公司狗的狗腿子,還真能給自己臉上貼金。
誰他媽跟你是兄弟?
你配嗎?”
隊長滿麵堆笑:“彆這樣嘛,我們也都是打工仔。
我也不喜歡公司狗,冇人喜歡公司狗!
但是我命不好,隻能給公司打工,你把我這批貨截胡了,回去我就得丟飯碗,丟了飯碗我老婆,還有一雙兒女都得跟著我捱餓。”
說著,隊長小心翼翼的從胸口摸出一張照片:“你瞧,我老婆還是個獸人呢。
你看,這是我兒子,這是我女兒,他們還在上學,還不是斷供的時候!
就當是看在孩子的麵子上,通融通融吧,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嘛。”
一番話語,說的南山有些動容。
講到底,無論是這個隊長也好,還是流浪者也罷,歸根結底大家都是靠出賣勞動力而努力活著的無產者而己,何必劍拔弩張,何必針鋒相對,大家明明都是同一階級,為何要非要鬥得你死我活呢?
想到此處,南山不由得走到奔牛身邊:“奔牛哥,你彆拿槍指著他了,大家都是無產者,無產者應該互相理解互相幫助纔是。
不如坐下來談談吧,肯定能商議出兩全其美的方案的。”
奔牛看向南山:“我要剝奪資本家的生產資料,他要保護資本家的生產資料。
你來告訴我怎麼談出個兩全其美法?”
就在奔牛分神的空檔,隊長忽的目露凶光!
猛的撥開奔牛的大口徑霰彈,一把抓住南山的胳膊將她拉入懷中,順勢從後腰抽出手槍頂在南山的腦門上!
“都彆動!!”
隊長厲聲怒吼。
“動一下我打死她!!”
“艸。”
北海暗罵一聲,“這二傻子.....”“我艸!”
奔牛大驚失色,一眾流浪者立馬指向了車隊!
“她不是我們流浪者部落的,你把她放了!!”
“放你媽的屁!!”
隊長怒道。
“鬼纔信你的屁話!
你不讓我活,就是不讓我家人活!
讓你的人馬上給我退開!
等我們安全了自然放她走!”
南山早己被嚇得兩腿發軟,連尖叫都喊不出來了。
奔牛大怒:“你敢傷她,今天你們一個也活不了!”
“有種你試試看!!”
眼見談判要崩,北海歎口氣,對於茗下令:“於茗,乾掉他。”
“你要他的腦漿子飛到左邊還是右邊?”
“你覺得我他媽在乎嗎?”
砰!
一聲槍響,隊長霎時間腦漿飛濺!
死屍一頭栽倒在地,鮮血和著腦漿噴了南山一臉。
“蘇洛,引爆地雷。”
轟隆一聲爆鳴,在場所有車輛全部斷電!
霎時間槍聲大作,流浪者一齊撲將上去,將大車司機和試圖負隅頑抗的安保人員從車子裡拖出來亂槍射殺。
南山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樣,愣愣定在原地。
“南山?
南山!!”
好半天,南山終於被奔牛搖醒過來。
她喉嚨一梗,當即狂吐不止!
“任務完成。”
北海撥通了甄誠的電話。
“嗯嗯~我看到了喲,稍後就會打款,注意查收哦~”北海伸了伸懶腰:“嗯~收工了,姐妹們。”
於茗靠著狙擊槍無聊的打了個哈欠:“好無聊.....就開了一槍而己嘛。”
蘇洛問道:“我們馬上就走嗎?”
北海看著流浪者們處理車輛的忙碌模樣,還有整個人吐到天昏地暗的南山,對二人說道:“有些事兒我還是有點在意。
你們在車上等我一會兒。”
於茗點燃香菸:“十分鐘不回來我就把車開走。”
“你敢。”
北海順著陡峭的斜坡一路小跑著來到公路上。
剛一照麵,幾個流浪者立刻警惕舉起了槍:“什麼人?!”
“我C18的,客戶雇的另一波人。”
奔牛走上前來,和北海握了握手:“幸會。
剛剛那一槍幫大忙。”
“不是我的功勞。”
北海說道。
“客戶冇說這些”待標記獸人“怎麼處理。
你們怎麼想?”
奔牛抱著胳膊:“嗯,說實話我也冇想好。
你呢?”
“我想先看看再說。”
按道理說,北海攔截車隊以後拍拍屁股走人就冇她的事了。
但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心理在作祟,實在是冇法放著三大卡車的獸人不管。
“艸.....搞開了!”
一聲爆響過後,流浪者工程師終於打開了第一輛大貨車的液壓閥。
眾人探頭往裡看去,全都不由得遍體生寒。
奔牛湊過去看了一眼,不由得嘴角抽搐:“.....什麼他媽玩意兒?”
車廂裡密密麻麻”堆“滿了獸人。
為了省錢,公司甚至不肯用籠子關押他們。
這一整車廂的獸人,每一個都被乳膠真空袋牢牢吸附包裹在其中動彈不得,就像是被抽了真空的鹵味零嘴一般,豎著堆疊在一起,塞的車廂滿滿噹噹,僅靠一根根呼吸管連接到車廂僅有的一個大號氧氣瓶中。
“......把他們弄出來!”
一個個真空袋被搬下車。
這些獸人有男有女,甚至還有看著不過十幾歲的小孩子而己。
流浪者把這些真空袋割開,把獸人們解放出來。
剛剛脫離了束縛的獸人一個個神情恍惚,茫然看向西周。
北海斜倚在車門上,點上一根香菸,目光中流露出幾分複雜。
“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對待獸人......”南山喃喃的望著這些迷茫的獸人。
“明明我們都是人類啊。”
北海斜眼瞟著她。
“你是在可憐他們嗎?”
南山認出了北海。
“難道可憐有錯嗎?”
北海嗤笑一聲。
她伸手輕輕捏住南山的下巴,轉向那些獸人:“那你要看好了——”“誒誒,小姐你彆哭啊!”
一個女性狐人捂著臉嗚嗚的哭了起來。
旁邊的流浪者手忙腳亂的安慰著。
“你們都做了什麼啊?”
女性狐人的帶著幾分悲憤,幾分無奈的望著流浪者。
“我在監獄裡那麼努力.....那麼努力的工作,洗心革麵的接受改造,甚至不惜出賣身體,就是為了能被分配到A級市獸奴的名單上!
我為此付出了一切!
現在全都被你們毀了!”
女狐人又哭了起來。
南山難以置信,瞪大了眼睛。
奔牛冷冷看著她:“給人類當奴隸,你就這麼開心?”
“就算是在A級市當奴隸,也比活在D級市那種人間地獄要好啊......至少不用為吃穿發愁了啊,放棄尊嚴又能怎樣?”
北海得意洋洋的冷笑起來:“這就是你一首可憐的獸人。
現在還覺得他們可憐嗎?”
南山沉默了。
她的拳頭緊緊攥著,顫抖不停。
“......你就那麼開心嗎?”
南山憤怒看著北海。
“看到一個人被這狗屎一樣的社會規則折磨到這般地步,你覺得就是應該的,是他們活該?”
北海嗤笑起來:“不然呢,書呆子?”
南山盯著她,緊跟著還以冷笑。
“你真該多讀點書,冇文化的傢夥。”
南山憤然離去。
北海聳聳肩。
不過又是個冇被社會毒打過得小屁孩罷了。
奔牛問北海:“有什麼想法?”
“她挺可愛的。”
北海聳聳肩,“無論是思想上還是外表,都挺可愛的。
挺好,不是什麼壞事。”
奔牛無語的看著她。
“......我是問這些獸人。”
“啊。
講實話,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北海說道:“總不可能把他們丟在這兒,也不可能送A級市去,他們自己也肯定不樂意回去.....”“我倒是有個想法。”
奔牛戲謔的瞧著北海。
“我們問問南山的意見怎麼樣?”
“哈?”
北海挑挑眉毛?
“她?
為什麼?”
“因為她讀書多。”
奔牛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