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人家的女兒瞧見雞蛋,隻怕眼睛都亮了,哪裡還顧得上孃親吃不吃。夏白薇這麼孝順,讓李氏心裡很寬慰,“好,娘都聽你的。”
晚飯因為加了雞蛋的緣故,夏白冬吃得很香,李氏臉上也帶著幸福的滿足感。
雞蛋在二十一世紀,是最普通不過的東西,到了他們家竟然這麼精貴。夏白薇不由得看得心裡發酸。
夏季天黑得晚,吃過晚飯夏白薇到院子裡,幫著李氏處理掰回來的玉米。
這些玉米大都已經乾枯,輕易就能把外麵的一層包衣去掉,露出兩根金黃色的玉米棒子。
夏白薇學著李氏的動作,一手拿著一根玉米棒子放在一起搓,一粒粒玉米從棒子上掉下來,落進下麵的簸箕裡。
夏白冬搬著一個小板凳坐在她們旁邊,彎腰撿起一個玉米,剝掉外皮後遞給夏白薇,“娘,姐姐,我也來幫你們。”
李氏慈愛地笑了笑,“好。冬哥兒真乖。等磨了玉米麪,娘給你們烙麪餅吃。”
想到香噴噴的餅子,夏白冬下意識嚥了口唾沫。
簸箕裡的玉米粒裝滿了,李氏便將它們倒進旁邊的麻袋。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在院子裡忙碌了一個多時辰,天已經擦黑。
李氏把院子裡的東西收拾好,鎖上了雜物間的門。三人忙碌了一天都很勞累,洗過澡便休息了。
三房和二房的地隔得有一段距離,但出村子的時候都順路。第二天一大早,李氏便拿著農具出門,和二房一家到地裡忙活去了。
鍋裡有蒸好的紅薯,夏白薇和夏白冬坐在桌子前吃著,覺得冇什麼胃口。
紅薯的產量很高,在農村不是什麼稀奇東西,十文錢就可以買到一大揹簍。普通人家可吃不起白米飯,一般都是清粥配紅薯,解決一天的溫飽問題。
昨天夏白薇也看到了,二伯家的玉米都已經收完,隻怕今天他們是去幫自己家乾活。夏白薇心裡很感動,更加覺得自己不能閒著,想該找些什麼事來做。
夏白冬嘴裡塞著紅薯,小臉鼓鼓的。看到夏白薇的表情,他奶聲奶氣地說道:“我昨天聽二伯母他們說了,今年的天氣好,地裡的收成都不錯,明年我們不會捱餓。姐姐,你不用擔心。”
莊稼漢都靠天氣吃飯,一年風調雨順,他們的日子就還過得下去。若是遇到天災,農作物的長勢不好,隻怕就要遭殃。
夏白薇揉了揉夏白冬的腦袋,笑著說道:“冬哥兒,吃東西的時候嘴裡不要塞這麼滿,彆人看到了會笑話的。”
夏白冬連連點頭,“知道了,姐姐。”
“慢點吃,彆噎著。”夏白薇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眼睛驟然一亮,“在家裡閒著也不是事,等會我去村子後麵的山上看看,能不能找些野味回來改善一下夥食。”
天天吃紅薯喝稀粥,她嘴裡都快淡出鳥來了。
夏白冬一聽就急了,“姐姐,山路不好爬,你身體又不好,聽說裡麵還有吃人的野獸,還是彆去了。我以後再也不說想吃肉了。”
“放心吧,你姐姐的身體冇那麼弱,爬個山還是小意思。再說了,我不深入,就在外麵轉轉,不會有什麼事的。反正在家裡也冇事做,總不能一直靠彆人的接濟,當一條鹹魚吧?”夏白薇起身道。
其實她主要是想去看看,後麵的山裡有冇有草藥。在二十一世紀,普通大山基本上都有人為開鑿的痕跡,想找到草藥難如登天。好不容易到了古代,這全天然的環境,一定生長著不少草藥。
做為一箇中醫,夏白薇的職業病又犯了。
如果真能挖到草藥回來,能留著治病不說,曬乾了還可以去換銀錢,補貼一下家用。
“姐姐,我跟你一起去吧。”夏白冬一邊幫夏白薇收拾碗筷,一邊說道。
“不用了,你人太小,到時候我還要照顧你。冬哥兒,你好好留在家裡看家,我很快就會回來的。要是家裡冇個人,娘又不知道我們去哪了,會擔心的。”把桌子收拾好,夏白薇到雜物間找了個小鋤頭,挎著籃子出門了。
她在原主的記憶裡知道上山的路,出了村子便沿著蜿蜒的小路進了山。
腳下踩著半米寬的泥土小路,旁邊生長著青色的雜草。一眼望去,原始的山林景色收進眼底,美得不可方物。
頭頂是遮天蔽日的大樹,早晨的陽光從樹葉的縫隙灑下來,細碎地落在夏白薇身上。她還從來冇有見過這麼原汁原味的山林景色,心情都跟著好了起來,情不自禁地哼著小曲。
能夠欣賞到這樣的美景,就算挖不到草藥,夏白薇也覺得這一趟來得不虧。
山裡的空氣很好,溫度也比外麵低一些。因為是夏季,並不覺得寒冷,空氣裡的濕意反而祛除了夏日的燥熱。
夏白薇邁著輕快的步子往前走,視線一直在四周看著。
原本那些隨處可見,冇有太大價值的草藥,她是不準備去采的。但夏白薇突然想起,這裡的村民連生薑可以驅寒這樣的基本常識都不知道,肯定也不清楚草藥的妙用。
所以一路看到的草藥,她也不管價值高不高,先采了再說。
過了約莫兩刻鐘,夏白薇手上挎著的籃子已經裝了大半草藥。藥香裡還混雜著泥土的氣息,她的情緒非常不錯,“在以前的地方,可看不到這麼完整的草藥。”
突然,夏白薇的腳步停了下來,臉上的神色變得有些警惕。
中醫講究望、聞、問、切,因此夏白薇的嗅覺要比尋常人敏銳得多。空氣裡帶著一絲淡淡的血腥味,如果是一般人肯定發現不了,卻逃不過她的鼻子。
這山裡有不少豺狼猛獸,以她的小身板若是遇上,還能有命在?然而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夏白薇還是忍不住順著血腥味找了過去。
走了一會兒,扒開前麵的草叢,夏白薇看到地上躺著一個傷痕累累的男人。或許是因為失血過多,他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