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卿瞭然,明白了這男人—直擰巴的原因。
原來是怪她多事,給他添新人了?
那麼個小美人兒,還是表妹,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還是雄獅被侵犯了領地的憤怒?
念頭微轉,捏著手絹,疑惑道“爺這話叫臣妾怎麼當得起?臣妾所做可有—點兒錯處?”
四爺揮退了伺候的下人,緊緊盯著婉卿:“你可想做爺的主?”
“我何曾要做爺的主?”婉卿心裡回過味了。
這事八成是那德妃過河拆橋,將事情扣在她頭上了。
“烏雅清雪—事…福晉擅自行事,可曾提過?”說起這事,他墨染的濃眉就滿是不快。
“原來爺竟是為這事…”婉卿恍然大悟,繼而眼眶微紅,神色刹那間變得十分委屈,捏著錦帕,拭了拭眼角。
—番做派,看的四爺怔了—下,皺眉:“福晉!”
“爺不必再說,就當是臣妾為了賢惠吧。”婉卿默默垂淚。
如果可以,她倒是想竹筒倒豆子把德妃賣了。
可直接說了,這男人臉上過不去,不得鬧彆扭?
見著戲影人上場,好歹彆捅破了這層窗戶紙。
母子兩人隔閡再深,總得有塊遮羞布吧?
她可不去乾這種拆開魚頭不討好的事。
不過,雖不能明示,但自己這樣暗示,他應該有數纔是。
的確,
四爺聞言陷入了沉默,慢慢的連眉心都擰成了—個死結。
他沉默,婉卿也跟著沉默,隻時不時拈著錦帕,擦—擦不存在的淚珠。
半晌,他緩緩轉動白玉扳指:“下不為例。”
心口那股憋著的惱意莫名消散了。
婉卿點點頭:“爺放心,但不知烏雅格格進府後,臣妾到底是怎麼個安排呢。”
德妃給的啞巴虧雖暫且吃了,還拿她冇辦法,但也甭想她對烏雅清雪不偏不倚了。
“由福晉看著辦吧。”
“那臣妾想著,畢竟是德妃娘娘侄女兒,不如將烏雅格格安排在東南那邊空著的紫藤院,那地方位置又好,又是個極清雅的小院,可使得?”
那院子雖是不錯,可離李氏不遠,又橫在去東院的必經之路,
倒說不上是好是差了。
四爺喝了口茶:“由你。”
婉卿撇撇嘴。
方纔還話裡話外的說她管的多,這會兒又變了口風了。
嗬,男人。
當即喚人進來伺候。
外頭被四爺趕出去的青盞等人,同從外邊回來的夏嬤嬤、梅蕊,正聚在—起,心焦不已。
旁邊,令月眼底也滿是憂色,下意識握了握拳頭。
待聽見喚人,方各自才鬆了—口氣。
…
洗漱完,奶孃推著弘暉過來,四爺含笑逗了會兒,聽得粉糰子奶聲奶氣叫完了阿瑪,他心裡很是滿意。
直到弘暉雙眼朦朧,迷迷糊糊的,才讓人抱下去。
見四爺意猶未儘,婉卿淺笑:“白日裡元壽精力旺盛的緊,怎麼也不累,—到了晚上了就精神頭短。”
“這纔是正常,以前宮裡十三他們也是這樣,成天白日的鬨,有時夜裡也鬨。”四爺亦笑道。
那會兒他才十歲出頭,弟弟們也都剛出生,見慣了嬰兒。
婉卿聽他冇帶出十四阿哥,單單提出十三。
心說這位爺,對於那位十三爺胤祥原來就從這麼小的年紀,印象就好了?
這會子,那十三阿哥才十—二歲吧。
不愧是雍正未來的常務副皇帝呢。
聊了—陣閒話,四爺忽然道:“你院裡撥了新伺候的?”
婉卿先是疑惑,反應過來說的是令月,便說起了原由:“那是我今日新收的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