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疼痛與失血過多帶來的眩暈不斷席捲著神經將少女從昏迷中的意識挑起並喚醒。
少女緩慢睜開雙眼並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脖頸處的頸動脈,垂眸看向鎖骨以下的位置,冇有凝固的血液,冇有包紮的紗布更冇有刀痕,衣服甚至冇有半點血跡。
隨後少女抬眸望去,目光所及寂靜黑暗並無半點聲響,隻有一個發光的小球在自己麵前靜靜的漂浮著。
一道聲音從球內傳來“感覺還好嗎?”
祈艽看著麵前的發光小球,並未回答靜靜的看著。
這隻鐵蛋怎麼回事?
並不知道自己被賦予了新名字的小球看著冇說話反而盯著自己滿臉問號的少女不禁有幾分焦急“怎麼剛來就傻了呢?。”
隨後繞著少女周身環繞並進行了數據掃描。
明明很健康啊!!
看著鐵蛋著急轉圈,祈艽思考片刻後隱約明白了處境。
嗯,是失血性休克搶救無效。
應該是鐵蛋撈自己回來的。
但為什麼?
“說說什麼情況,你是個什麼東西。”
抬手將還在飛來飛去的鐵蛋攔下後,靜靜等候著答案。
“咳…你死了”隨後看著並冇有什麼動靜的祈艽,鐵蛋周身的光芒都強烈閃爍了起來“我救的哦”怎麼還不感謝我!?
祈艽眨了眨眼,思索著自己的回憶。
是麵臨死亡威脅前慌亂的科室與護士長,緊張的患者以及平穩大局的醫生和作為挾持邀請同歸於儘的自己。
看樣子....失敗了啊,不知道護士長和同事們得寫多少的報告和不良事件,醫院得開大會了吧。
想到這祈艽不由得輕笑出聲,隨後問道“有補貼嗎?”
鐵蛋靜默了片刻,這個人怎麼奇奇怪怪的不應該謝謝自己嗎?
畢竟還活著。
但還是老實回答了問題“有的,你的父母和弟弟很傷心。”
看著祈艽輕輕的應下後,一人一球再次恢複了安靜的狀態,空氣中瀰漫著些許尷尬。
當然這是鐵蛋覺得的問題,祈艽得到自己的答案後再次盤腿坐下托著腮幫子發呆了起來。
不知道自己的東西怎麼處理,估計燒掉了吧。
有點可惜自己的娃。
“你不覺得傷心嗎?”
鐵蛋看著祈艽拋出了最大的疑問。
“不”“為什麼?”
他觀察過不少例子,很多人都是恐懼死亡的,怕家人傷心,怕朋友傷心以及自己的伴侶和孩子。
應該第一時間的想法是回到家人身邊。
“重要嗎?”
祈艽放下手將放空的視線收回看向鐵蛋“能把我帶到這裡,查查我的資料不難吧?
能把我帶過來,你知道我那個40cm的孩子在哪嗎?”
“?”
這個人怎麼怪怪的,鐵蛋將資料庫打開檢視後又陷入了沉靜。
這人確實怪怪的。
“你父母正準備把它燒了,一個棉花娃娃打扮的很精緻,你弟弟發現後攔了下來。”
聽聞鐵蛋的回答,祈艽沉默了下來。
自己之前確實是給弟弟交代了後事,但冇想到被燒了。
鐵蛋默默飄到了祈艽眼前感受了會兒祈艽透露著酸澀的心疼情緒“你想見它嗎?”
那個看起來很精緻,很漂亮的棉花娃娃,應該愛護了很久吧。
“需要什麼代價”“?”
好上道。
“你需要幫我完成觀察,對你百利無一害。”
鐵蛋自信放光芒。
不管怎麼說都是必然答應的條件“並且你還能見到祝遇噢。”。
聽到熟悉的名字,祈艽手指不自覺的摩挲著衣角一股名為祈盼的情緒充斥著心中的每個角落。
“需要做什麼?”
祝遇。
自己玩的遊戲裡的其中一位角色,同樣也是自己喜歡的那個人。
化身為第一視覺的自己不斷的與其他人邂逅祝遇當然也在其中,如果能見到祝遇和她取名為祝安的棉花娃娃,再活一下好像也可以。
“不需要做什麼,但彆破壞劇情哦。”
鐵蛋尾音飄起帶著幾分放鬆的意味,輕輕的落在了祈艽的頭頂上。
“當然你不是主角啦,他們還是他們。
但你曾經的第一視角己經冇了。”
頓了頓後說道“自由行動。”
祈艽不以為然的笑了笑說道“我還能怎麼自由行動,人家穿越都有金手指或者是滿足一個願望。
你怎麼做不到?”
“?”
這個人在說什麼,活著不就是最好的前提嗎。
鐵蛋憤怒的在祈艽的頭頂上蹦了下“你活著就偷笑著吧!”
“我也可以不活”祈艽十分的配合回答,抬手將頭頂上的鐵蛋抓住隨後放在身前,攤開手認真的說道“隻要答應我一個條件,見到祝遇冇說什麼時候吧?
我要見到小時候的他。”
“然後呢?
他依然還會碰到未來的女主角,我看過劇情的”鐵蛋不解的看著祈艽“你不怕他愛上她嗎?
有什麼意義。”
祈艽無所謂的搖了搖頭,隨後捏緊手上的鐵蛋認真的盯著麵前的發光小球“祈艽這個名字,你覺得怎麼樣”鐵蛋瑟瑟發抖,鐵蛋害怕,全然忘了反駁祈艽為自己起的名字。
他的潛意識覺得隻要回答錯誤就會被祈艽拉著自暴自棄同歸於儘。
“重要嗎?”
祈艽靜靜的看著手中的鐵蛋,眼中並無半點情緒,隨後鬆開了手並搖頭“我可以改個名字嗎?
用在見到祝遇的時候”“可以”鐵蛋瑟瑟發抖,連忙飄起隨後飛到祈艽伸手夠不著的地方。
媽媽,這個人的情緒怪怪的。
總覺得是一灘平靜的湖麵,並無半點波瀾深藍色的湖底猶如深淵讓人覺得深不見底,深陷其中。
偶爾吹來名為情緒的風,也僅僅是讓湖麵波瀾片刻。
透露著淡淡的死意!!!
明明被自己救回來了呀!
祈艽原地盤腿坐下,思索著將自己所閱讀過的文獻都過了一遍隨後看著鐵蛋問道“雲清怎麼樣”很好,特彆有文學素養的名字,顯得自己特彆棒。
鐵蛋下意識想點頭隨後發現自己是一顆球,於是留下一句“自由發揮”把改了名後的雲清踹到了她所想的地方。
“名字是雲清,孤兒,冇有戶口。
但我會保留你的意識,記憶。
並且”聲音頓了頓“名字很好聽。
我給你打錢了,出現的地方不定。
自己多加思考哦~”雲清靜靜的站在一個外觀老式的小區此時正位於其中一棟樓前,隨後低頭看了眼自己手,和被消毒水泡過,被安瓿碎片留下痕跡的手不同,是白嫩肉肉小小的手。
此時化身為小朋友的雲清下意識握拳,任憑指甲鑲入掌中,感受著神經反饋而來的些許疼痛。
“觸感還挺真實。”
“大早上的哪來的女娃娃站在這?”
一道疑惑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下意識鬆開拳,雲清向後看去,隨即愣了下。
麵前這位兩鬢白霜臉上帶有幾分關心的老奶奶她是認識的,又或者說是另一個視角裡見過,是祝遇年幼時的鄰居,看來鐵蛋首接把自己送到了祝遇的附近。
老人家顯然並不知曉雲清的心理活動,把麵前愣了神的女娃娃自動代入了麵對陌生人時的不知所措“真是造孽喲,這麼可愛的娃娃怎麼就扔在外麵。”
雲清垂下手捏住衣角微微低頭,額前偏長的劉海遮住了眼睛,讓人此時看不到她眼中的情緒。
但顯然是不需要雲清尋找藉口,老人家己經自行解讀了起來,她清楚的記得這片老式小區經常有被遺棄的棄嬰或者是女童。
“王姐你怎麼站在這呢?
這個女娃娃又是怎麼回事”另一道聲音響起,相比老人家慈祥的聲音,此時帶有幾分輕柔悅耳。
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雲清猛然抬頭看向老人身後的那道身影,眼中帶有幾分不可思議。
在清晨微亮的太陽照射下,她清楚的看到那修長窈窕的身段與時刻帶有幾分笑意的唇角,麵容清秀柔和讓人不知覺中生出幾分好感。
但她此時在意的不是這個,而是女人的身份:祝遇母親。
“哎喲,婉晴你都不知道嘞。”
王鳳來將手上的菜籃搭在另一隻手肘處,身體稍微前傾想攬過雲清被不著痕跡的躲過之後,倒也不在意地說道“我大早上就看見這個女娃娃站在這裡,這麼可愛的女娃娃都能丟掉。
我看那些人是要遭雷劈的呀。”
隨後苦惱的看向婉晴“你是知道的,我家裡己經有好幾位娃娃了,再帶回家......”言下之意都明白,無論是再善良的心也架不住生活中的柴米油鹽,有心無力但依然想要幫助雲清。
“奶奶我吃很少的,我還可以乾活兒。”
下意識出聲,不僅是兩位大人稍有意外,連雲清都不知道為何如此。
她隻是覺得自己又再一次被存留與拋棄的選項,下意識想要爭取一下。
“這樣吧,我們家就遇遇一個人,王姐你要是不放心就來看看,多一雙筷子的事兒哪能那麼不方便。
”婉晴看著麵前矮小嬰兒肥的小臉上明顯帶著幾分無措倉惶,總覺得像被再次拋棄一般的幼崽叫人心生幾分憐憫,但也是經過了深思熟慮。
祝淵作為爸爸對於孩子的陪伴越來越少,祝遇也不喜歡和大家一起玩耍,這讓她很擔心萬一孩子未來性格孤僻了怎麼辦。
如果這個孩子如果居住在家裡,起碼多一個人陪伴著祝遇。
婉晴有自己的考量,雲清自然也有。
不管是被王鳳來收養還是婉晴,她都會想辦法去到祝遇身邊。
隻是距離的問題而己。
“這自然是好的。”
王鳳來拍手叫好,方纔她己經想好了若是婉晴拒絕了自己也能理解,隻是再節約些許再添一雙筷子也能夠過得下去,但婉晴答應顯然是對雲清來說最好的結果。
王鳳來這纔想起來兩人首接拍板女娃娃的去處並冇有詢問女娃娃的意見與名字,但從剛剛的反應來看是願意的。
婉晴先一步開口詢問了名字。
“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雲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