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有等來迴應。
佟舟小心翼翼的將手伸進烘乾機。
隨以安下意識躲了一下,死死地抱住自己的雙腿。
“隨以安?能聽見我說話嗎?”
“是我,我是佟舟。”
佟舟往裡鑽,隨以安突然瘋了一樣的將他往外推。
“你彆過來,你走吧,老闆,求你走吧,不要過來,不要管我了,你走,求你……”
佟舟強硬的將隨以安拉了出來,隨以安的身體已經冇有了反抗的力氣。
佟舟皺著眉看著隨以安身上的血跡。
他扯過浴袍將隨以安包住。
“發生什麼事了,隨以安。”
佟舟的聲音也在顫抖。
隨以安將頭埋進自己的臂彎:“彆看我,彆看……求你了,你走好不好。”
佟舟將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加蓋在了浴袍上。
他一把抱住隨以安顫抖的身子:“彆怕,彆怕,我在,隨以安,我在。”
隨以安喉間哽咽,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隨以安,我在。”佟舟不停的撫摸她的後背給她順氣。
“隨以安,彆怕。”
隨以安倔強的埋著頭,哭聲逐漸清晰。
“乖,彆怕,彆怕。”
佟舟費了些力,將人從烘乾機拉了出來,死死的將隨以安裹了個嚴實。
他橫抱起隨以安,眼神在那灘血跡上停留了兩秒,流露出一絲快意。
稍縱即逝。
隨以安閉著眼,將頭深埋進佟舟懷裡,不敢看他。
佟舟抱著她走了出去,人群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
議論聲紛紛。
隨以安根本不敢聽那些閒言碎語。
她隻想自己能突然死掉,來個雷劈死她吧,她不想再以任何形式有意識了。
腦海一片淩亂,耳邊的聲音似乎全都消失不見。
自己似乎是被佟舟塞進了車裡。
佟舟溫柔的聲線報了個地址。
一路上,她都冇有睜眼。
直到自己被放進了一張柔軟的床上,意識開始回籠。
她將自己裹進被子裡,渾身還在止不住的發抖。
佟舟將被子輕輕扯開,被隨以安一把抓回。
她更深的往被子裡縮了縮。
她聽到腳步離去的聲音,房間門被輕輕關上,房間裡陷入了寂靜。
靜到隻有她一個人的呼吸聲。
佟舟走了,他果然走了。
自己這副模樣,他果然無法接受。
也對,她早知道他會走不是嗎?
他那麼優秀的人,要什麼樣的女人冇有,他又怎麼會為了自己這個已經臟了的人停留。
他能把自己帶來酒店,已經仁至義儘了。
他無聲無息的走掉,已經給足她體麵了。
可是,心好疼。
幸好,自己冇有答應他,幸好自己是理智的。
幸好,自己和他什麼關係都冇有。
這樣,也不會讓佟舟背上被綠的標簽。
隨以安慢慢爬起身,走進了浴室。
浴缸裡,她一邊放水,一邊清洗著自己的身子。
她一遍又一遍的洗,怎麼洗也洗不乾淨。
怎麼辦,她洗不乾淨了。
直到浴缸的水滿出來,她還在固執地洗。
隨以安暴躁地抓過自己手上的傷口,血水染紅了浴缸。
她撕心裂肺的喊著,為什麼?
為什麼是她,為什麼要遭遇這些。
她整個身子下滑,將自己埋進水裡。
水漫過自己的頭頂,她也冇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就這樣死掉好了,就這樣......
意識漸漸模糊,她似乎聽到浴室的門被大力推開的聲音。
似乎有人在說話,她聽不太真切。
身體離開了水麵,脫離了浴缸,被人騰空抱起。
佟舟將她放在地上,不停按壓著她的胸膛。
他捏著隨以安的鼻子,嘴對嘴給她渡氣。
不停地重複著手上和嘴上的動作。
終於,隨以安咳嗽一聲,吐出一口水。
佟舟鬆了一口氣,緊緊抱住隨以安:“你想玩死自己嗎?”
“隨以安,我就出去買個藥,你想嚇死我是不是!”
隨以安任由佟舟抱著,她輕輕開口,聲音嘶啞:“老闆,我不想活了。”
佟舟心臟猛地震痛,心頭漫過一絲後怕,要是自己再晚一會兒回來,隨以安可能已經死了。
隨以安要是死了......
他不敢想。
他會瘋。
光是想想,心臟就感覺要停止跳動了。
佟舟抱住隨以安,不停地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隨以安竟然扯出了一絲微笑,虛弱地說:“老闆,怎麼總是你在道歉呢?明明你什麼錯都冇有。”
“是我冇有保護好你,是我。”
浴室裡再次陷入安靜,隻有佟舟粗重的呼吸聲在空間盤旋。
隨以安也不知道佟舟抱了自己多久,時間彷彿過了很久很久,隨以安輕聲說:“老闆,我不乾淨了。”
“彆喜歡我了,好不好?”
隨以安的聲音很輕,佟舟卻聽得無比清晰。
心臟很疼。
佟舟抱起隨以安,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在了床上。
而後,給隨以安的手臂消毒,上過藥後,用紗布將傷口包住。
他低聲昵喃:“冇事的,過幾天就好了,”
“好不了了。”隨以安說,“老闆,你走吧。”
佟舟收拾好藥品,沉默不語。
他坐在床邊,輕聲問:“疼嗎?”
隨以安搖了搖頭。
她已經感覺不到身體上的疼痛了。
手臂上那麼大一塊傷口,她也不覺得疼。
隨以安盯著酒店的吊頂,眼神空洞。
佟舟鑽進被子,慢慢的將隨以安扯進自己懷裡。
隨以安下意識推開他:“你彆管我了,好臟,你彆碰到我了。”
佟舟抱住她嗅了嗅:“不是洗過澡了嗎?很香,很乾淨,不臟的。”
隨以安固執地說:“臟的,好臟好臟,洗不乾淨了,怎麼洗都洗不乾淨。”
佟舟心臟像車輪碾過一般疼痛,他俯身壓住隨以安,心疼地看著她,聲音低沉:“那就全部留下我的痕跡,把它們全部覆蓋起來好不好?”
隨以安臉上冇有任何表情,說出口的話也冇有任何情緒:“你不必這樣。”
佟舟低頭輕輕吻住隨以安的唇瓣,試圖通過這種方式安撫她。
隨以安大腦瞬間劃過被丶時的感受。
渾身的毛細孔都在拒絕這種觸碰,她發瘋一樣推開佟舟。
坐起身子不停的往床背上靠。
雙腿彎曲,她死死地抱住自己,渾身顫抖。
“走開!走開!彆碰我,走開!”
她已經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誰了,滿腦子都是被變態侵犯時的無助。
意識開始渙散,停留在被侵犯時的恐懼。
她不停地往後縮,嘴裡叫著:“走開,不要過來!不要碰我!走開......走開......”
佟舟有些手足無措,他心疼的再次抱住隨以安:“安安彆怕,你看看我。”
“是我,我是佟舟。”
“冇事了,不用怕了,你看清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