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的女孩兒就更慘了。
一個個鼻青臉腫嘴歪眼斜,哼哼唧唧地哭著。
看來小姑娘冇吃虧……
蕭弈放了心,不動聲色地撩袍落座。
南小茜奔到自家哥哥麵前,指著南寶衣哭訴:“大哥,這賤人欺負我們,對我們拳打腳踢!你要為我們做主啊!”
南勇小心翼翼望一眼南胭。
他的心上人一襲白裙嬌弱如花,正歲月靜好地端坐在書案後,漂亮的小臉滿是無措和害怕。
他立刻挺直腰桿,頗有男子氣概地大吼:“鬨成這樣成何體統,你們這兩個賤人是哪家送進來的,可知道在這裡讀書的都是貴人?!”
南寶衣冷笑,“你妹妹欺負人在先,怎麼成了我們胡鬨?”
南勇冷笑,“胡說八道!我妹妹溫柔賢淑,纔不會欺負人。你們這兩個小賤人捅出了天大的簍子,還不快把家中長輩叫來,讓他們磕頭請罪?!”
南寶衣挑眉。
這世道,誰還冇個哥哥了?
她遙遙望向端坐吃茶的蕭弈,眼圈倏然紅了。
她很柔弱地撒嬌:“二哥哥……”
眾人一愣。
南勇和南小茜更是不敢置信。
蕭弈可是南府的養子,據說最近頗得老夫人眼緣,在南府的地位那叫一個水漲船高!
怎麼這個小賤人竟然喚他二哥哥?!
難道……
兄妹倆想起什麼,立刻麵如土色。
蕭弈漫不經心地輕撫茶蓋,“南公子是想讓我給你磕頭請罪,還是想讓老夫人給你磕頭請罪?”
南勇嚇得三魂冇了七魄,哪裡還有剛剛出頭的氣勢,囁嚅道:“這,這……”
南小茜更是麵如金紙。
她抖如篩糠,雙手緊緊揪著裙襬。
這小賤人竟然是南寶衣!
她完了,她得罪了南寶衣!
南胭能不能成為南府嫡女還不一定,可南寶衣卻是貨真價實的金枝玉葉,深受老夫人疼愛,是真真正正能在南府說得上話的寶貝疙瘩!
平時在背後罵她幾句討南胭喜歡也就罷了,她今天瘋了,居然當麵和她乾架……
她怨恨地望向南胭。
這女人明知對方是南寶衣,卻不提醒她,害她捅出天大的簍子!
南胭遞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她款款起身,弱柳扶風般走到人群中央,儀態萬方地朝眾人屈膝行禮。
她溫聲:“自家姐妹間的玩鬨,何必上綱上線,平白叫人笑話?小茜姐,雖然你捱了打,但隻要你向寶衣道個歉,這事兒也就完了。”
這話說的,好像南寶衣仗勢欺人似的。
南小茜會意,故意當眾露出青紫傷痕,哭著朝南寶衣行禮,“是我錯了,我不該和五小姐起衝突,求五小姐念在同族姐妹的情分上,莫要怪罪。”
一副受了欺負還要道歉的可憐樣。
同族少年看不過眼,紛紛勸道:
“姐妹間的小打小鬨而已,五小姐何必動怒?”
“是啊,人家都道過歉了,你大度一些,不要揪著不放。”
“以後還要一起讀書呢,做的太過分大家麵子上都不好看。”
南寶衣捏了捏拳頭。
她正要據理力爭,不遠處突然傳來哂笑。
蕭弈淡淡道:“十言。”
十言立刻撿起地上的兩截斷筆,用帕子托著,痛惜地亮給眾人瞧。
蕭弈:“前朝的湘妃竹刻花鳥羊毫筆,價值一萬兩千兩雪花紋銀。南姑娘好大手筆,隨手就折斷了這麼貴重的古物,還敢冠之以姐妹玩鬨……敢問諸位,誰家姐妹玩鬨,會毀掉如此貴重之物?”
滿院靜寂。
南小茜臉色慘白。
這破毛筆,竟然這麼貴?!
不就是一根筆嘛,怎麼會價值一萬多兩雪花紋銀……
那可是她全家兩年的花銷啊!
她一個踉蹌,被侍女扶了一把纔沒有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