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捏住她的細腕。
女孩兒的手綿軟雪白,手背上還殘留著一道紅痕,是他今日拍出來的。
這肌膚可真是嬌嫩過頭了。
彷彿一口咬下去就能咯嘣嚼爛……
南寶衣瞧見他深邃晦暗的目光,忍不住又哆嗦起來,“二哥哥,可是我弄疼你了?”
蕭弈沉默不語。
忽然俯首,張嘴咬上她的指尖。
這小女孩兒常常用芙蓉花露洗手,指尖除了斷玉膏的清涼味兒,還有淺淺的芙蓉花香。
南寶衣戰栗得厲害,麵前少年豔骨英姿昳麗傾世,可渾身卻冒著寒氣,彷彿要把她的手吞進肚子裡!
鋒利的牙齒刺破肌膚。
“疼……”
南寶衣眼睜睜看著鮮血滲出染紅了少年的唇齒,卻不敢掙回手。
淚珠可憐巴巴地滾落,“二哥哥,我疼……”
許久,蕭弈鬆開牙。
女孩兒的那根小手指,鮮血淋漓。
他滿意地抹去唇角血漬,“你可以去跟祖母告狀。”
南寶衣戰戰兢兢地抱著手,不敢再哭,“不跟祖母告狀,我我我,我願意愛護二哥哥!”
叮鈴鈴……叮鈴鈴……
她實在太害怕蕭弈,顫抖得狠了,每說一個字,腰間掛著的小鈴鐺就清脆作響。
蕭弈不耐煩。
伸手毫不憐惜地,捏扁了那隻價值不菲的如意鏤花描金銀鈴鐺。
屋子裡安靜下來,隻餘下遙遠的夜雨聲。
蕭弈屈膝而坐,指尖叩擊小幾,玩味地問道:“你的手傷成這樣,回去以後如何交代?”
“是我自己咬的……”南寶衣小小聲。
蕭弈譏笑,目光落在寢屋角落。
那裡煨著一爐火紅的炭。
他單手支頤,“有個詞叫火中取栗,世人嘲笑貓兒愚蠢,冒著燒傷的危險替猴子去火裡拿栗子,自己卻一無所得。殊不知,世人大都是那隻蠢貓。”
南寶衣眨巴眨巴眼。
蕭弈忽然直視她,“你今夜,是來懺悔的?”
南寶衣乖乖的,“以前是我對不住二哥哥,作為賠罪,隻要二哥哥喜歡,我什麼事都願意為二哥哥做!”
“任何事?”
女孩兒點頭如搗蒜。
蕭弈薄唇輕勾,宛如撥雲見月,穠豔俊美的近乎妖孽。
南寶衣愣住。
前世今生,這是他第一次對她露出笑容。
果然,討好蕭弈是一步正確的棋!
還冇來得及慶幸,蕭弈懶洋洋道:“那便為哥哥去取炭火裡的栗子吧,煨得差不多了,正好當夜宵。”
南寶衣呼吸一滯!
她望向爐子,炭火燒得正旺,旁邊卻冇有小鉗子,難道要直接用手取?
她淚盈盈望向蕭弈,對方挑眉,“不是說,什麼都願意做嗎?”
南寶衣遲疑,“取了栗子,二哥哥就會高興嗎?”
“是啊,我喜歡吃栗子。”
南寶衣磨磨唧唧地在火爐旁蹲下。
過了片刻,她轉頭望向蕭弈。
對方已經穿好衣袍,墨色的寬袖和袍裾鋪滿整座木榻,襯著他冷白的肌膚和英俊的容貌,燈火下有一種邪氣的驚豔感。
他靜靜看著自己,眼裡帶著嘲弄。
彷彿在說:“看吧,你這個嬌小姐的懺悔,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