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鬨之中,一輛寬敞華貴的馬車停在了入場處。
車廂裡,南寶衣聽著外麵鋪天蓋地的喧囂,意外的緊張。
前世今生的景象,在這一刻開始交彙。
她竟有些害怕。
害怕被人打量,害怕再次犯錯,害怕如前世那般淪為錦官城的笑柄……
荷葉替她正了正髮釵,笑容溫暖地鼓勵:“小姐那麼用功,肯定能為府裡爭光。”
餘味往南寶衣的荷包裡塞了幾顆蓮子糖,“花朝盛會時間很長,小姐體弱,到時候吃一顆糖補充體力。”
蓮子清香。
南寶衣深深呼吸。
嘗心捧出一隻桃木簽筒,“長相思,勿相忘;常富貴,樂未央。小姐,抽一根簽吧?”
南寶衣接過簽筒。
她試著搖了搖,很快搖出一根木簽。
嘗心唸誦:“富貴榮華福自添,求名求利般般好,行商坐買兩頭甜,且喜今年勝去年。小姐,上上簽。”
上上簽!
南寶衣顫抖著抓住木簽。
這些天來的刻苦勤勉,如穿花掠影般浮現在眼前。
她曾踏踏實實地努力過,所以無論結果如何,她都不會後悔。
那顆緊張的心,漸漸變的沉穩安定。
她穩穩收好木簽,扶著荷葉的手下了馬車,蕭弈也正跨下駿馬。
他牽著韁繩立在那裡,玄衣墨袍,風姿卓絕。
他說,“南嬌嬌,去打一場漂亮的翻身仗。”
南寶衣的眼眶忽然就濕了。
這一世,遇見他,纔是她的上上之簽!
“來了來了!南家的五姑娘來了!”
場中眾人忽然雀躍起來。
花朝盛會十分隆重,敢在盛會上參加才藝比試的姑娘,個個才貌雙絕,都是拚著一甲的名次來的。
南寶衣放出話要參加比試,不知道叫多少人等著看笑話。
畢竟錦官城誰不知道南家女不學無術,空有一身銅臭味兒?
和南胭關係不錯的幾名姑娘,笑道:
“南寶衣還真敢來,瘋了吧!”
“我聽說,除了胭兒你,南府的姑娘連書都不碰的。還琴棋書畫,真不明白南寶衣乾什麼要自取其辱。”
南胭心裡得意。
她捏著帕子莞爾一笑,“許是為了在程夫人麵前得臉。”
“對哦,她可是太守家冇過門的兒媳婦。”同為富商之女的夏晴晴十分豔羨,“我聽說程公子才貌人品皆是上等,如今正在盛京城遊學。南寶衣真是好命,明明一無是處,卻能和他定親……胭兒,明明你的容貌才情都遠勝於她,卻得不到這麼好的親事,我都替你惋惜呢!”
南胭顧影自憐:“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我的出身擺在這裡,就算我的才藝比她出挑,就算我的容貌比她好——”
四麵八方突然靜了一瞬。
旋即,鋪天蓋地的讚歎聲驟然響起:
“那便是南寶衣嗎?都說她蠢笨頑劣,可我怎麼瞧著,她是腹有詩書氣自華呢?”
“小小年紀就生得如此嬌豔,及笄之後不知又該是何種風采!”
“程家好福氣啊!程家二郎若是在此,恐怕要春風得意了!”
“……”
南胭皺眉望去,南寶衣正緩緩踏進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