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充看著謝菀的狐疑笑了笑:“姑娘怕是半道兒從宴會上逃出來的吧?此番該是回去了,若是被彆的人看出什麼來,我倒也是個將死之人,對姑娘你卻是不好的。”
謝菀隻得起身衝王充福了福離開了亭子間,畢竟人家一個長公子都把話兒說到了這個份兒上,她若是再說什麼便有幾分討人嫌了。
謝菀剛離開亭子間,不一會兒便有兩個小廝急匆匆趕了過來,他們都是長公子的心腹,剛纔被長公子趕開了去,到底還是不放心忙又小心翼翼杵在了亭子間外候著。
隻是他們還冇走一會兒,怎麼覺得長公子的眉眼間雖然帶著幾分病容卻又是冷冽萬分,倒是多了幾分平日裡不曾有的蕭殺。
“清風,百川!”
“長公子?”兩個人忙疾步走了過去,今兒倒是看著長公子的表情讓他們有幾分膽寒。
王充臉上褪去了之前的溫潤如玉,稍稍帶著幾分狠辣決絕,他緩緩抬起手支在了小幾上強撐著自己搖搖欲墜的身子,忍受著胃部的疼痛難忍,聲音中也多了幾分冰霜緩緩道:“去查一下謝家三小姐謝菀!還有幫我辦這幾件事情。”
清風和百川臉色掠過一抹詫異,隨後瞭然,原來長公子早已經瞭然近來府裡頭準備給他娶親沖喜的事兒,據說來沖喜的便是謝府的三小姐。
他們也不敢多說什麼忙躬身領命而去,另外趕過來的隨從忙將臉色更加不好看的王充扶了起來,隨後用步攆抬到了他的聽鬆閣。
王充身為王家嫡長子,自然是住在了正院的,但是他得了病後便不喜歡被人打擾而是住到了後山的聽鬆閣,半邊的山體都種滿了青鬆,遠遠看去倒也是一片鬱鬱蔥蔥。
他回到了暖閣中,早有小廝將暖閣裡的地龍點著了去,剛入了秋,王充便覺得身體微微哆嗦了起來。
之前他和謝菀在楓林間的亭子裡說了一會兒話,有幾分累了,此番躺在了軟榻上覺得更是冇有了力氣。
“長公子,喝藥了!”負責王充起居飲食的林叔端著一盞褐色的湯藥走了進來,他是王家家主的老部下,對病故的老主子分外的忠心。
他本已經立下了戰功,卻是甘願在王府為仆,親自負責長公子的生活教養,也很得王老夫人的器重,算是王家德高望重的老人了。
王充卻是命暖隔裡其他伺候的人出去,並且命人將門關了上來,隨後看著林叔手裡的湯藥,眉頭狠狠蹙了起來。
“林叔,你說我這藥喝了有多長時間了?”
林叔微微一愣,隨後將盛著湯藥的玉盞放在了一邊的案幾上卻是躬身道:“長公子?”
王充狠狠吸了一口氣,腹部像是被刀子攪合一樣的疼痛,這種疼痛偏偏也就是那麼一會子的功夫便緩和了去,過不了一個時辰又還是疼痛難忍。
誰都不會從中毒上麵去想,若是中了毒那便是立竿見影要命的疼,偏偏他現在身上的疼卻又是能忍著的,而且也不是一直劇烈的疼下去。
林叔卻是微微有幾分愣怔,不曉得長公子為何問起來這個忙道:“公子這病也是難纏得很,這藥喝了也有一年的光景了吧?”
王充吸了一口氣猛地抬眸看向了林叔:“林叔,你不覺得我這可能不是病,是中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