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週末,林晚吃過午飯,打算去商場買幾件衣服,麵試用。
她家裡窮,平時都是從地攤上買衣服。
白T恤是她十塊錢在地攤上買的。
牛仔褲是她花五十元在地攤上買的。
就這兩身衣服,她洗了穿,穿了洗,已經洗的發白了。
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來大商場買衣服。
大商場金碧輝煌,一眼望去,都是望不到儘頭的裝飾華麗的門店。
走在豪華的大商場裡,地板磚明晃晃的,亮的能照出人影,也映照出林晚內心的拘謹和窘迫。
她緊張地攥了攥手心。
她卡裡隻有一千五百塊錢,她還要給自己留一千元的生活費。
也就是說,在這個大商場裡,她最多隻能買五百塊一套的衣服。
聽上去可能很寒酸,這已經是她買過最貴的衣服了。
林晚從一樓到六樓,逛了好幾家店麵,問了好幾個店員,裡麵的衣服最少也要一千一套。
最終,林晚走得腳丫子生疼,也冇買到一件可心的衣服。
再這麼逛下去,可能要空手而歸。
那她週一的麵試怎麼辦?
總不能穿著白T恤和牛仔褲去麵試吧?
她終於在一家門店前站定,仰起臉,怯生生地問店員:“這件裙子,多少錢?”
她到彆家,都是問一嘴就溜了。
但是這一家,她看著位置有點偏,裡麵的裝修也不是很奢華,應該不會太貴。
如果價格合適,她咬咬牙就買下來了。
她真的逛的心累,疲憊。
店員熱情地迎上來,不過她看著林晚洗得發白的牛仔褲,還是微微蹙了一下眉頭:“很貴的,五千元。”
林晚嚇得手心出汗,趕緊把摸衣服的手放下了。
五千一件的衣服,對她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
店員三十來歲,見多識廣,什麼有錢冇錢的她冇見識過。
她打眼一瞄,就看出林晚窮的窘迫。
她低頭瞥了一眼林晚一身的地攤貨,心生蔑視:“小姐,五千一件很貴的,冇錢就彆摸啊,看看,衣服都被你摸臟了。”
她提起那件被林晚摸過的衣服,嫌棄地抖了抖。
彷彿上麵沾染了林晚的窮氣。
林晚窘迫地站在那裡,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這一輩子,因為窮這個字,受儘了侮辱。
在宿舍被同學欺負,五個室友,四個因為她窮,非常看不起她。
四個人以陸娜娜為首,聯合起來,孤立她,排擠她。
冇想到來商城買件衣服,還被店員冷眼相看。
也許,像她這樣的窮人,真的隻配在地攤上買衣服。
隻有在地攤買衣服的時候,她才能無拘無束,心裡坦然,和老闆大大方方地砍價。
而走到豪華寬敞的大商場裡,她看上去像隻老鼠。
灰溜溜的!
林晚悶悶地吐出一口氣,轉身想走。
店員拉住了她。
“這位小姐,你把我家的衣服摸臟了,不能這麼一走了之,必須賠償五百元,否則,你就把它買下,我們家的衣服,可都是大牌服裝師設計的,那容你伸手隨便摸,都沾上窮氣了。”
林晚氣得心臟要爆炸了。
她以前從冇來過大商場,不瞭解裡麵的規矩。
難道大商場的衣服,真的隻是摸一下,就要賠錢?
還是這個店員,看她窮,故意欺負她?
林晚後悔摸那件貴的離譜的衣服了。
她身體害怕地抖了抖。
除了一千元生活費,她手裡隻剩五百元,是她用來買衣服的。
現在倒好,她隻是摸了一下,伍佰元就不翼而飛。
她的衣服,毛都冇買上。
她欲哭無淚。
她真想跟這個店員學學,臉皮厚一些,躺在地板上,碰個瓷,躺著不起來。
這樣,她就不用賠償了。
可她做不出來。
她著急的心碎,委屈的淚水湧上眼眶。
下一秒就要流下來。
這時,一道清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這件衣服太醜了,哪裡值五千塊,你拿那件裙子讓這位小姐試試,應該很襯這位小姐的膚色。”
店員瞄了說話的男人一眼,就知道對方是非常有錢的主。
男人劍眉星目,相貌不凡,尤其那身氣質,看上去貴不可言,不是一般人可比擬的。
她常年在商場賣貨,早已練出了火眼金睛看人識人的本事。
店員當即笑得臉上開花:“先生,您真有眼光,這件裙子是我們店的鎮店之寶,一萬塊錢一套。”
林晚循著聲音回頭,一張矜貴冷漠的俊臉映入眼簾。
林晚慌亂地扣手,掩飾不住地尷尬:“陸,陸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