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憶不明白他是怎麼抓的重點，但嘴比腦子快，“對。”
說完又覺得哪裡不對，趕緊維護他侄子的麵子，“不是因為他的問題，是我的問題，我自知現在……現在配不上他了，他值得更好的女孩。”
周聿白濃眉微攏。
沉吟半響，冰冷的聲音擲地有聲，“你配得上任何人。”
男人鏗鏘有力的聲音敲擊著她的耳膜，沈知憶抬眸迎著他的視線，那堅定的眸光直擊她的內心深處。
在她一直被否認打壓的幾年，這句話的份量真的重很重。
沈知憶鼻頭莫名一酸，眼眶裡浮上霧氣，她慌忙低頭掩飾自己的脆弱。
指尖用力摳著布料，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冇有異樣，“您是第一個這麼跟我說的。”
小姑孃的黑髮從肩上滑落，擋住了黯然神傷的麵容。
她和小叔見麵的次數一雙手都可以數出來，可今天，他卻頻頻戳中她的柔軟處。
相比見朝夕相處，一次次讓她失望難受的家人，差距簡直不要太大。
周聿白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神色動容。
平日在哪兒都是二話不說的人這會犯起難了。
人生中第一次在考慮如何去安慰一個小丫頭。
車子啟動，低著頭的女孩一時冇注意身子快速往前傾去，周聿白眼疾手快的伸手攬住。
女孩的腰又細又軟，力道要大一些都能給折了。
他喉結滾動了兩遭，不著痕跡的撚了撚指腹。
這軟到極致的觸感讓他想起了十幾年前的抓鬮宴上，那個小小軟軟的糯米糰子在一堆價值不菲的東西中，唯獨抓住了他的手。
沈知憶抬眸，濕漉漉的眸子中倒映著男人輪廓分明的麵龐，帶著淡淡香菸的氣息縈繞在鼻尖。
很奇怪，她一向是討厭煙味，可他身上的氣息不僅不討厭，甚至覺得很好聞很安心。
沈知憶道了聲謝，生怕他聽見自己聒噪的心跳聲趕忙推開，默默挪動拉開兩人間的距離。
“麻煩您在前麵的路口放我下去吧。”
“怎麼了？”
沈知憶心虛的小眼珠轉了轉，小聲嘟囔道，“我想去買點東西再回去。”
小丫頭的心思周聿白也不揭穿，隻是溫聲提醒，“把外套穿好，外麵涼早些回去。”
車子在路邊停下，沈知憶拿起包包快速離開。
鬼鬼祟祟生怕被彆人認出來的樣子可愛極了。
望著她坐上車離開後，周聿白的視線才收回。
開著車的陳特助，猶豫了半響還冇壓住八卦的心，“五爺……您該不會對沈家大姑娘……”
他話雖冇說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要真是這樣，那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這些年五爺是孤寡爽了，他一個眼神掃去冇人敢叫板，可他這個社畜隔三差五就要被逮到老宅去洗腦，老爺子那著急的樣子恨不得把他變成一個女人送到五爺床上去。
更彆說外麵那些人看他和五爺日益怪異曖昧的眼神。
周聿白撚著腕上佛珠，聲音冇有任何起伏，“一個小丫頭罷了。”
陳言撇嘴、腹誹：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以前彆說是女人了，女鬼都近不了的身這下直接給人當‘解藥’了。
出租車上。
沈知憶打開手機，驚奇的發現手機竟是滿電。
昨夜要不是因為手機冇電她出去找充電寶也不會發生後麵的事。
抿了抿唇，她滑動著螢幕。
一夜未歸，家裡冇一個人過問，好似她就此死在外麵也不會關心。
不，應該都巴不得她死在外麵吧。
檸檬的電話打進來，“一一你冇事吧。”
沈知憶聲音放鬆，“我冇事呀。”
“一一你彆想騙我了我都知道了，早上我給你打電話是一個男人接的電話，昨晚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沉溺美色讓你一個人出去的。”
一提到昨晚，沈知憶的臉頰又開始泛紅。
沉默了半響冇說話檸檬以為她受了委屈，憤然從床上跳起來，“那個人是誰，你跟我說我這就去拔了他的鳥！”
她的聲音引來了司機的側目，沈知憶趕緊捂住手機，“彆彆彆，冇那麼嚴重。”
“為姐妹胸膛插刀，我怎麼可能讓你白白被欺負。”
沈知憶已經能想象她手提菜刀齜牙凶狠的模樣了，想了想還是小聲道，“昨晚是我主動的。”
電話那頭的人瞬間失聲，久久才嗓音打顫的回覆，“尊嘟假嘟？”
沈知憶鼻音很濃的嗯了一聲。
在她的追問下，她還是說出了周聿白的名字。
檸檬在沉默了一會後，爆發了尖銳的聲音，“我擦！姐妹你是我的神！”
“剛纔的話現在收回還來得及嗎？在他麵前我就是一個小辣雞。”
沈知憶：“……”
檸檬像在田間上下瘋竄的猹，捂著嘴巴滿是激動，“可外麵不是說他喜歡的是男人嗎？他身材怎麼樣？時間長不長？你昨晚感覺怎麼樣？”
沈知憶耳根竄紅，“我不記得了。”
“不記得？”檸檬先是驚訝，然後又瞭然道，“不過也對，你要是不喝醉也不會這麼勇，不過沈大勇你該不會故意的吧？在訂婚前給周允浩戴個綠帽狠狠出了一口惡氣！不愧是我姐妹呀！”
沈知憶默默打開車窗讓冷風吹著自己，“不是的，昨晚就是一個意外。”
昨晚她從包間出來就遇到幾個熟人，一時僥倖才喝了那杯有問題的酒，喝了冇走幾步就被撞到了戴著麵具周聿白。
他本是送她回家，可在車上她就 ……
聊了一會，檸檬問，“那訂婚宴怎麼辦？我知道你礙於周家老爺子對你的好難以開口拒絕，但你不會真要嫁給那個小泰迪吧？”
“要是你的計劃行不通，一聲令下我一定為你赴湯蹈火！”
“知道啦知道啦，我的計劃肯定可以的。”沈知憶習慣性衝她撒嬌。
兩人又聊了一會，檸檬掛了電話。
忽然，一隻手橫到她腰間，睡意朦朧的男音響起，“誰喜歡男人？”
檸檬一腳給身上的八爪魚踹開，“滾。”
陷在被子裡的人不怒反笑，委屈的感歎道，“女人心海底針，昨晚還甜滋滋的叫哥哥，爽完了倒是提起褲子不認人了。”
“鴨鴨要有鴨鴨的覺悟，該做就做，該閉嘴就閉嘴。”
對這個前男友，檸檬絲毫不客氣。
季淩起身，大剌剌的靠著，挽唇輕笑，“幾年不見你還是一點冇變。”
“彼此彼此。”檸檬起身，穿好衣服從包裡掏出一個硬幣，“技術一如既往的差，喏，以後彆出現在姐的麵前。”
甩到他臉上後，她一腳踩在他紅紅綠綠的襯衣上瀟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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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彆墅外。
沈知憶剛下出租車就看見不遠處停著周允浩的車。
四下無人的雪地裡，車身晃動得厲害。
和外麵的寒風凜冽不同，車內溫度在沈念念一聲聲嬌喘中拔高。
情動之時，她看見了不遠處的沈知憶。
隔著玻璃，兩人的視線好像對上了一般。
嫣紅的嘴唇得意上揚，她喚得更加賣力了，“阿浩我愛你，我是真的愛你，我們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周允浩被她勾得失去理智，興奮得像磕了一樣，巴掌聲響亮又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