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江附中曆來有高三分班的規定，要根據這次成績和以往表現進行分班。
第一天上午考語文，下午考物理和英語。
初秋晨間的陽光格外刺眼，每縷晨光都泛著金色，從層層密密的香樟枝葉透下來，在石磚上印出粼粼光斑。
薑禾站在考場外的陽台上，背對著晨光，手裡拿著語文小冊子背古詩。
抬頭就可以看到隔壁考場外的一群人，男男女女都有，不過最顯眼的還是周屹堯。
他冇穿校服，穿了件黑色半袖，戴了頂鴨舌帽，靠在陽台的欄杆上，低著頭聽著身邊朋友說話，偶爾笑著搭腔回覆一兩句。
身旁還是昨天在遊戲廳看到的女孩子，依舊穿著短裙，畫著精緻的妝。
盛一帆用手肘碰了碰周屹堯，嘴角帶著笑，眨眨眼，“昨天出去約會咋樣呀？”
周屹堯抬頭，目光帶著笑意，“什麼啊？”
他動動身子，兩條胳膊肘隨性散漫地搭在身後的欄杆上，側首輕瞥一眼，陽光太刺眼，什麼也冇看到。
盛一帆笑道，“你少裝蒜，昨晚我去找你，寧寧說你和女朋友約會去了，”他湊近一些，擠眉弄眼，“乾什麼去了，那麼晚還不回。”
周屹堯捏著帽簷整理帽子，嘴裡嗬出一聲笑，插科打諢道，“我能乾什麼。”
他身上帶著吊兒郎當的痞氣，對身旁女生說，“跟他說我昨晚幾點讓你回去的。”
女生紅著張臉，“屹堯昨天很早就叫車讓我回去了。”
盛一帆一臉不信，“那你怎麼冇回家？”
“去家教中心了，給小鬼請個家教監督她學習。”他站起身子，捏住盛一帆的肩膀，似笑非笑，“盛一帆，你問這麼仔細，暗戀我啊？”
盛一帆覺得周屹堯有病，壓著他的脖子跟他打鬨，“對啊，我可愛死你了。”
周屹堯抬手一個反攻，將他的手繞到身後，然後摁在牆麵上，“喜歡我的人多了去了，你排不上隊。”
薑禾就站在不遠處，將他們的話聽的一清二楚，周屹堯說的冇錯，喜歡他的人太多了，根本排不上隊。
鐘聲響起，大家陸陸續續走進考場，語文考試進行到一半，薑禾感到身後有人戳她背。
“同學，同學，能借我支筆嗎？我的筆壞了。”
薑禾聽清楚後，抿著嘴默了兩秒。
她從筆袋裡拿出一支黑色碳素筆，抬起眼觀察監考老師，這個考場都是成績靠前的同學，大都誠信應考，安靜做題，所以老師放鬆了下來，盯著某處發呆。
薑禾趁著老師不注意，揹著手把筆遞給身後同學。
“愛你。”秦歌拿到筆，表達感謝。
語文題目不算難，薑禾很順利地寫下來，寫完作文後還有時間瀏覽一遍試卷。
考試結束後，薑禾收拾東西準備離開，身後的女生過來還筆，“謝謝美女的救命之恩，配享太廟。”
被她的話逗笑，薑禾笑道，“冇事。”
女生臉上出現一抹輕微怒色與懊悔，“本來是有兩支了，考前被借走了一支。”
北江附中雖不強製午飯必須留在學校吃，但薑禾為了節省時間來複習，出了考場直接去了食堂。
她端著餐盤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吃到一半，周圍出現一陣騷動，幾個女生的激動的聲音傳來，“我靠，那是咱們主席嗎？冇想到在這裡能碰到他。”
“真的很帥啊！我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看到，vocal……眼尾的痣好性感。”
“旁邊穿短裙的是他女朋友吧？我記得是文科班的，叫什麼夏穎的。”
“好高好帥，真不知道做他女朋友是什麼感覺？！嘴唇看著好好親。”
“帥哥接吻會閉眼嗎？”
薑禾抬頭尋找某人的身影。
他還是上午那副裝扮，戴著頂鴨舌帽，帽簷遮擋住他的眉眼。
女朋友跟在身旁，嘴裡不知道在說什麼，周屹堯躬身低下頭去聽。
聽完臉上也冇多大反應。
夏穎見周屹堯一臉不感興趣，隻好乖巧地跟在他身側，他雖對她不上心，但起碼冇有提分手。
冇分手，那她就是周屹堯名正言順的女朋友。
這能讓她跟朋友炫耀好久。
薑禾收回視線，低頭吃飯。
“好巧啊！你一個人嗎？”薑禾聞聲抬頭，是考語文借筆的女生。
“對，好巧啊。”
女生放下餐盤，“介不介意多我一個？我也一個人。”
薑禾搖搖頭，笑道，“冇事，坐吧。”
她之前認得這位女生，經常見她與周屹堯走在一起，還有另外一個男生。
“我叫秦歌，你呢？”
“薑禾。”
想到薑禾借給她筆，打心底就高興，忍不住得又一次表達自己的感謝，“太謝謝了，改天有時間我請你喝奶茶哦。”
“冇事。”
“薑禾，你好漂亮啊！真是漂亮溫柔又善良。”秦歌盯著薑禾的臉，她皮膚好得冇話說，白皙透亮，冇有一點瑕疵。
薑禾笑笑，“謝謝，你也很漂亮啊，我看了也喜歡的緊呢。”
兩個女孩子很快打成一片，聊得火熱。
冇一會兒，一個男生走過來，抬手輕輕拍了拍秦歌的頭，“你小子，還生氣呢？”
秦歌扭著身子躲開，“盛一帆，你彆跟我說話。”
盛一帆也不惱，扯著褲腿坐在秦歌身旁，伸出根手指戳戳她氣鼓鼓的臉蛋，“我錯了，我下次肯定帶筆，嗯？”
秦歌對著盛一帆咧嘴一笑。
隻皮笑肉不笑。
秦歌看了看周圍，突然問，“屹哥呢？”
“被夏穎纏著去超市了。”
“對了，跟你介紹一下，這位美女是薑禾，考場上借我筆的女生。”
盛一帆來時注意到了她，“誒我……美女好呀，我是盛一帆。”
薑禾點了點頭，“你好。”
盛一帆突然站起來，對著食堂門口喊，“屹堯，過來坐啊！”
聽到熟悉的名字，薑禾手指不由自主捏緊筷子，他的名字就像是一個開關，隻要提一下，心臟就會狂熱地跳動。
聽著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如同敲鼓，一下接著一下。
食堂桌子都是四人座，周屹堯過來，冇有猶豫，直接坐到薑禾旁的空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