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而出,所有人都冇想到。幕塵竟然冇有去選贏得賭局的人,而是選了輸了的人。
林鋒也是被弄得一頭霧水,宋傑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不過,顯然,幕塵選的這兩人似乎並打算服從安排。
“為什麼?明明我們輸了,規則是贏了才當您的護衛,這樣選擇,恕我不服!”蔣英一臉不願地說道。
蔣昊卻一言不發,哥哥顯然要比妹妹更加內斂。
幕塵似乎早有預料,似笑非笑地望著這滿臉不忿的兄妹倆,輕笑道:“我知道你們都是胸懷抱負的有誌之士,懷抱從軍報國之誌,根本不屑於成為我這個皇城紈絝的護衛。”
幕塵話音微頓,走到桌子旁,拿起一杯茶水,然後重新回到二人麵前,輕笑道:“不如咱們也來賭一把,你們二人一起來搶到我手中的茶杯,隻要讓我手中這茶杯中的水灑掉地上一滴,那就算是我輸,如果一滴未掉落在地,那就算你們輸!你們若贏了,自然還你們自由,你們若輸了,就得心甘情願地跟我走,如何?”
林鋒和宋傑二人均是一臉黑線,心道這個少主子也太愛賭了……
蔣家兄妹對視一眼,遲疑了一下,才慢慢點頭。
不過,賭約開始的一瞬間,兩人都變得淩厲起來,好像兩把開鋒的寶劍,氣勢洶洶,朝著幕塵衝搶了過去。
眼看二人衝將過來,幕塵臉上卻是掛著睿智的笑,他竟是不緊不慢地將那杯中的茶水都倒入口中,倒的一滴都不剩……
幕塵並未躲閃,蔣英直接從幕塵手中搶到了杯子。
“我們贏了!”蔣英興奮道。
幕塵卻是唇角勾起一抹淺笑,道:“恐怕,要讓二位失望了,是我贏了!我所說的規則,並不是搶到杯子算贏,而是,要讓茶水灑到地上,現在所有的茶水都進了本公子的肚子裡了,自然不可能再灑到地上,所以,是你們輸了!”
眼見那一臉無恥笑容的幕塵,一旁看熱鬨的宋傑卻是忍不住笑出聲來。林鋒則是不住搖頭,他實在有些不恥於幕塵的手段。
“這,這也行?你,你,耍無賴!”蔣英表情更加不忿。
“無賴?”幕塵卻是輕笑著走近蔣英,“就算我是無賴,也是贏得約定的無賴!除非你們言而無信,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自會向我父王建議,燕北軍絕不能收你們這樣言而不信的人!”
蔣英似乎還要反駁些什麼,身為兄長的蔣昊卻歎了口氣,拉住妹妹,對著幕塵說道:“願賭服輸,隻怪我們自己大意!日後,我們兄妹會儘職儘責,保護殿下週全!”
蔣英一聽兄長這麼說了,她也隻得不再掙紮,雖一臉不情願,卻也不得不同意。
“好!你們回去收拾收拾,明日,來燕北王府報到!”
幕塵朝著宋傑擺了擺手,則是揹負雙手,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回府的馬車中,宋傑出聲問道:“殿下,屬下一直有一事不明!”
幕塵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你是想問,我為何冇選贏得賭局的人,反而去選輸了賭局的人!”
宋傑點頭。
幕塵解釋道:“道理很簡單,如果你是他們中的一個,身為奉武院的精英,你是選擇將來進入燕北軍成為一名骨乾將領,還是選擇跟在我這個喜怒無常、暴虐成性的混蛋紈絝身邊當護衛?”
宋傑一聽,心中恍然,任誰去選都不會選擇後者。
“所以,輸的人,其實纔是聰明人!他們五人想的都不是怎麼贏,而是在想著怎麼輸!所以,輸的最多的人,頭腦是最清晰的!”
幕塵說完,便閉目養神,不再搭理宋傑。
宋傑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目光落在幕塵毫無表情的麵容上,此時的他才真正有些佩服起幕塵的睿智。
……
皇城第一紈絝辱罵陳亞聖人的訊息,很快便在皇城之中傳開,成了很多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以馬尿充當仙酒來侮辱兩位翰林院亞聖,簡直就是狠狠打了天下文人的臉!一時間,幕塵和燕北王府,便成了天下文人的公敵。
次日,皇宮。
因為幕塵前一天在陳亞聖府壽宴上的辱罵言論,沉寂許久的早朝會,頓時變得熱鬨起來。
大胤皇帝收到了鋪天蓋地的彈劾奏摺,內容清一色都是彈劾燕北王府的,要求嚴懲幕塵及燕北王府,以解天下文人之共憤!
早朝會上,以工部、吏部、禮部、翰林院為代表的文官們,展開了對燕北王府瘋狂的言語抨擊。
倫理綱常、道德淪喪、人神共憤等等的種種言論,伴隨著文官們的唾沫星子,快把大胤皇帝給掩埋了。
甚至,還包括以五軍都督府中軍、左軍兩位都督為首的眾多武官們,也加入了聲討陣營,彈劾言論鋪天蓋地,此起彼伏!
群臣激昂,然而,再看此時的主要人物,燕北王幕青山,麵對群臣的抨擊聲討,他站在大殿之下,卻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好似這些言論跟他冇有半文錢關係……
大殿上,大胤文昌皇帝,感覺腦袋都要炸了,他捏了捏有些發脹的太陽穴,眼睛瞟了一眼大殿下昏昏欲睡的燕北王幕青山,眼中滿是無奈。
是選擇天下文人的麵子,還是選擇鎮守燕北關的王族功勳,其實文昌皇帝心中早有定論,隻是,他想要尋求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案。
文人需要安撫,功勳王爵需要袒護,二者之間需要尋找一個可以兼顧的辦法。
到底該怎麼辦?
文昌皇帝目光轉向太子宇尚徽,沉聲問道:“太子,你有什麼看法?”
太子拜道:“回父皇,兒臣雖師從武聖人,但是兒臣一直認為,天下文人是治國興業的根基,天下文人之心不可傷!燕北王府慫恿其子在陳亞聖人的壽宴上大放辱罵言論,實屬對天下文道的侮辱,實在是罪無可恕!”
“兒臣以為,當嚴懲燕北王府,收回燕北王對燕北軍的控製權,交由五軍都督府掌軍,同時,燕北王府的幕塵,其言大逆不道,當永世不得入朝為官、為將,不得繼承燕北王爵位!”
“太子所言極是,臣附議!”
“臣附議!”“臣附議!”
一時間,眾多文官武將紛紛附議。
然而,就在這群臣激昂的關鍵時刻,朝堂之上,竟然響起了極其不和諧的鼾聲,正是燕北王幕青山竟然站著睡著了,那鼾聲,就像牛叫……
文昌皇帝一陣頭疼,給身邊的太監遞了個眼色,那太監會意,連忙上前將幕青山叫醒。
文昌皇帝越發頭疼,太子和群臣的建議,他自然不能采納。
皇帝很清楚,動搖了燕北王府,便是動搖了大胤朝的根基。燕北軍除了放在燕北王府手中,放在任何其他人手中,都會動搖軍心。
動搖燕北軍,就是親手打開了大胤朝的後門!
沉吟半晌,文昌皇帝才道:“眾位愛卿可還有其他的建議?”
一時間,無人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