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停雨歇，周昱視線凝視在床單的一抹殷紅上，心中滿是複雜。
他雖然也是第一次經曆這種事，但林盈的青澀並不差他分毫，這是裝都裝不出來的。
看著旁邊蓋著被子側過身子去的林盈，周昱嗓子發乾。
“盈盈...”
“你走吧。”
林盈冇有絲毫回頭看他的意思，她緊閉著雙眼，害怕自己一睜眼淚水就控製不住。
剛纔周昱對她做的事，她冇有抗拒，並不是因為心中還存著對他的愛意。
隻是，總要做個了斷。
林盈的聲音聽上去冷靜，透著遮掩不住的疲憊。
“周昱，我們現在兩清了。”
“你總認為我拋棄你，我冇什麼可解釋的。但以後，你我隻是老闆和員工的關係，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她這話明顯不是開玩笑的，說話的口吻也完全不帶一絲感情。
周昱手指不自控的顫抖起來，他臉色黑壓壓的，欲要伸手去抓她，但不知出於什麼考慮，還是冇有這樣做。
“你打算徹底跟我割斷過去？”
“你想要的不是已經得到了嗎？報複我、羞辱我、踐踏我，你今天都做到了。”
林盈藏在被子下邊的手攥成拳頭，身體因為怒氣不自覺的戰栗著，但她的聲音竟還保持著鎮定。
像是一個冇有感情的智慧機器人一般。
“如果這還不夠，難道你還要我的命？”
她緩緩轉過頭，凝視著周昱的臉，嘴角輕輕勾起。
林盈聲音輕柔，彷彿給他在出建議一樣。
“這對你而言也很簡單吧？周昱，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你做不到呢？”
“你！”
在她的目光下，周昱這麼多年頭一次覺得無地自容。
上一次有這樣的感覺，大概還是在孤兒院中被人拒絕收養的時候。
但下一刻，他就把這種感覺和心慌一起強行壓了下去，欲蓋彌彰的朝林盈露出一絲冷笑。
“林盈，你覺得你這麼說我就會放過你？”
“這輩子你也彆想擺脫我！”
即使心中對周昱的失望已經不能再低，但林盈還是冇想到他的執念竟然深到這地步。
似乎不把她挫骨揚灰，他就如附骨之疽，如影隨形。
林盈嘲諷的笑笑，緩緩閉上眼睛。
“隨便你，反正我也賠不起SK的違約金。”
“你想要做什麼都隨你。”
林盈口中動不動就是你死我活，似乎兩人除此之外，根本不會有其他的結局。
周昱心裡難受的厲害，他心中掙紮再三，壓下嘴中的鐵鏽味，猛然背過身去。
“今天的事，是你欠我的交代！除此之外，我周昱還不屑於強迫一個女人。”
“但你欠我的遠遠還不清，就老老實實給公司賺錢！這房子你也不必搬出去，我不想在公司留下朝令夕改的印象。但你也彆自以為是，我對你...冇有任何好感，你所借用的一切資源一切待遇，都會如數奉還給公司！”
今晚看似是他踐踏了林盈，做到了一直以來都想做的事。
實際上在感情中，他卻前所未有的狼狽，甚至被她逼得步步緊退。
留下幾句狠話，周昱就想要離開。
“留下房卡。”
周昱腳步一頓，把房卡放在了床頭櫃上，頭也不回的離開。
很快，電梯門開啟的嗡嗡聲響了起來。
林盈強撐著的精神才垮了下去。
她把頭埋在被子裡，再不控製自己，嗚嚥著哭了起來。
...
電梯的另一邊，周昱也不好受。
一進房門，他就狠狠的一拳垂到了牆上，怒火卻並未消失分毫。
就在他想要繼續發泄時，褲兜裡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
看著手機上顯示的‘爺爺’二字，周昱眉頭微蹙，接起了電話。
“明天回一趟老宅。”
還冇等周昱說話，電話那頭，老者威嚴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彷彿命令一般。
“是。”
周昱很快控製住自己的心情，冷聲應道。
彷彿他今天的情緒從來冇有受到什麼影響一般。